彩色的聚光燈閃耀著,直入云霄,迎接著風雪憤怒的咆哮。
人們仰望著高塔,光芒映照在他們的臉上,將他們的眼睛也映成了紫紅的模樣。
廣播里回響著略顯刺耳的吉他聲。
廣播塔上,麗茲回過了頭來,看著正坐在架子鼓邊的柳原笑著開口說道。
“原,你還在等什么呢,快點開始啊。”
掃了一眼氧氣面罩下少女的笑容,柳原本想先點一根煙,可等她把手伸進了口袋里,才想起自己的火機已經借出去了。無奈只好搖了搖頭,收起香煙拿起了放在身前的兩根鼓棒。
“砰砰砰砰!”
節奏分明的鼓聲緊接著響起,在兩旁音箱的擴張下,這沉悶的聲音回蕩在狂風之間。就像是一個本該沉默寡言的戰士,面對著敵人發出了令人熱血沸騰怒吼,震撼著人的心靈,也讓人的呼吸跟著一同沉重。
“就是這樣。”麗茲咧嘴笑著,轉頭重新看向了身前無盡的暴風雪,添了一下自己嘴唇。
“現在,請欣賞我們的第一首歌《HighwaytoHell》,一起來搖滾吧。”
“茲!”電吉他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風聲似乎是又大了一點,但卻依舊不能掩蓋住這突如其來的嘈雜。
有的時候總是很難分清,電吉他的聲音到底是一種噪音還是一種旋律,特別是在搖滾之中的吉他。但是當你融入其中,真正的去感受這種臨界于理智與瘋狂之間的音頻的時候,你又總是能夠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就像是眼下,廢墟與溫室之中的居民們所感受到的這樣。
他們的耳朵幾乎已經要被這種說不出是低沉還是尖銳的聲音所充滿了,這使得他們的大腦將近無法思考,甚至讓他們想要立刻捂上自己的雙耳。
但是他們卻又想要聽下去,因為這種聲音讓他們的血脈噴張,因為這種聲音仿佛帶著一種異樣的獨特魅力,讓他們忍不住的為之吸引。
樂聲響徹在城市的廢墟之間,配合著閃耀穿梭的燈光,讓這個暴風雪之夜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場真正的狂歡節。
在寒風的撕扯之中,麗茲的防寒服鼓動著,應該是在第三輪鼓聲響起的時候,她終于俯下了身子,開口唱了起來。
“Livin'easy,lovin'free,seasonticket,onaone-wayride
從容安樂地生活,無拘無束地愛,單程的車票一去不返。
Askin'nothin',leavemebe,takin'everythinginmystride
你勿問,你滾開,我邊大步流星地走邊隨手帶走每一片云彩。
Don'tneedreason,don'tneedrhyme
無需理由,無需押韻。
Ain'tnothingI'dratherdo
我什么都不想做。
Goin'down,partytime,Myfriendsaregonheretoo
只想不斷前行,此刻是派對狂歡時間我的友人也將準時到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麗茲的聲音很適合這種音樂,因為她的歌聲也很瘋狂,帶著一種無所顧忌的張揚,絲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溫室里,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到了街頭和窗邊,仰望著那一座如同是星星一般閃耀的高塔。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蓋著一張毛毯,坐在自己房間里的躺椅上,顫抖著拿著一杯狼奶,跟隨著樂聲緩緩地搖擺著。
“艾利,艾利!”
片刻之后,他拍打著躺椅的扶手,用那已經沒有了牙齒的嘴巴叫著自己兒子的名字。
“不要再去管那破爛的保險絲了,就這一張唱片,我要在我的葬禮上循環播放!”
廢墟里,難民們也聚集到了地下停車場的出口邊,他們同樣被這聲音吸引著,尋找起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于是,在片刻的尋找之后,他們就看到了那一座搭建在燈塔上的舞臺,和舞臺里似有似無的人影。
風雪實在是太大了,但是這并不影響他們看到那已經閃耀到了刺眼的燈光。
“茲!”短暫的鋪墊之后,迎接著嘶吼的狂風,麗茲上下拉扯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吉他,神情狂熱的放開了自己的聲音高聲唱道。
“I'monthehighwaytohell
我將飛馳于地獄之路。
Highwaytohell
在那地獄大道。
I'monthehighwaytohell
我將飛馳于地獄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