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的問題并不是宋朝才開始,歷朝歷代屢次整修,但每次最多只能管四五年,越修越高的地上河,危險也是越來越大,造成的后果越來越嚴重。
蔡卞見趙煦的表情,頓了頓,道:“官家也不必憂心。陛下高瞻遠矚,朝廷早有準備,動員了十多萬人修堤,今年不會有大澇。”
趙煦抬眼看了他一眼,道:“不改道。楚攸的兩萬人還在做著彈壓?”
楚攸是殿前司都指揮使,他的身份最能彈壓各路禁軍,廂軍,并且還帶有兩萬人以防不測。
蔡卞道:“是,各路軍隊有桀驁不馴者,需要震懾。”
趙煦心里想了想,道:“陳皮,傳話給楚攸,必要的時候,他也要上,黃河不能決堤!”
黃河決堤后果太過嚴重了,不止是開封,防御遼國的河北西路,河北東路可能會被沖垮!
蔡卞眉頭皺了皺,沒有說話。
趙煦左思右想,道:“再傳話給蘇頌,章惇以及許將等人,準許他們便宜行事!”
“遵旨!”陳皮應道。
蔡卞神色沉吟,繼而道:“官家,城內謠言紛飛,還需有所制止。”
趙煦一系列動作之下,造成了朝野的急劇混亂,外加改制,混亂就更大了,開封城里謠言四起,無數居心叵測的人在游走,趁風而起,火上澆油。
趙煦瞥了眼陳皮,淡淡道:“你去見蔡攸,告訴他怎么做。”
陳皮抿了抿嘴,小心謹慎的躬身道:“遵旨。”
蔡卞微怔,連忙道:“臣已命刑部,開封府彈壓,張貼告示,安撫人心。”
趙煦點點頭,道:“剛剛改制,難免運作不熟,蔡卿家,你召集六部七寺,穩住他們,再發文給沿黃河各路州府,要他們全力協助,但有推卸敷衍,嚴懲不貸!”
“臣遵旨!”蔡卞抬手應聲。
趙煦目送他離去,臉上沉色的猶自在沉吟。
親政之后,接過的不僅僅是權力,還有責任。隨著了解的增多,他壓力越大,改革之心日益急切。
此時,開封城大雨傾盆,猶如河水倒灌,路上的積水沒過小腿,三丈之外看不清人。
即便如此,還是阻擋不了謠言的傳播。
一處古色古香的茶樓內,一群身穿儒衫,三十上下的男子們在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這是龍王爺發怒!”
“是啊,聽說是官家倒行逆施,惹怒上天,這才降雨懲罰!”
“城外傳來的,我聽說,要決堤了,堵不住!”
“這真是龍王爺發怒啊,好些年沒有洪水了……”
“誰說不是呢?官家上不尊祖,下殺賢臣,廢祖制,罷三省,還有比他更昏庸的皇帝嗎?”
“你們看到沒有,眼前的情況,像極了隋末,當今,與隋煬帝何其之像……”
“是啊,大運河,調集無數軍民,勞民傷財,寒盡天下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