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與童貫幾乎同時微微躬身,他們都是宮里的老人了,作為趙煦的貼身大太監,知道的更多,哪敢多嘴。
趙煦喝了幾口茶,雙眼微閃的看著外面,心里思索著朝局。
朝廷的格局基本穩定,現在就是需要時間來消化,鞏固。
軍隊方面,除了殿前司,開封府四周八路的軍隊目前都在他手上,許將,宗澤等人進行緊張的籌調,重組,訓練。
等朝局穩定,等兵權在握,到了那時,他就可不再束手束腳,大力推進他的改革計劃!
現在還不到九月,到明年還有三個月,三個月時間,剛剛好。
趙煦下意識的喝茶,腦海里轉動不停。
等了好一陣,陳皮找到空隙,道:“官家,在燕王病倒之后,太皇太后出了慈寧殿,去見了朱太妃,在慶壽殿待了半個時辰,賞賜了不少東西,最后是朱太妃送出來的。”
趙煦眨了眨眼,放下茶杯,道:“去慶壽殿。”
陳皮應著,連忙去安排。
趙煦剛要走,轉向童貫,道:“你持金牌,去城外軍營,有什么麻煩,你看情況,可先斬后奏。”
童貫面露驚色,這等同于將城外軍營的大權交給了他這個太監!
童貫噗通一聲跪地,道:“臣謹遵官家旨意,小心謹慎,絕不敢出一絲差錯!”
趙煦擺了擺手,徑直去往慶壽殿。
這時,蘇頌,章惇,蔡卞已回到青瓦房。
章惇坐在椅子上,心里早就安耐不住的想法再次涌動,看著桌前的沈琦,道:“將黃履叫來,叫到西府,我待會兒去樞密院。還有,讓韓宗道也來。”
黃履是章惇舉薦的御史中丞,韓宗道是開封府知事。
沈琦剛要走,章惇面上冷色,道:“將謝麟等上書請辭的那些人,叫到西府來。”
沈琦預感到不好,瞥了眼蘇頌與蔡卞,見他們不說話,道:“是。”
蘇頌無動于衷,倒是蔡卞若有所思,道:“我有些不安心,想去河北路看看。”
河北兩路,不止離開封城很近,并且是防衛遼人的第一線,要是這里被洪水沖垮,后果難以想象。
章惇想了想,道:“你去目標太大了。你與六部七寺進一步梳理朝廷權職以及與地方的聯絡。還有對‘熙寧之法’要拿出一個全面的綱要來,官家要看。對于明年的具體計劃,我心里有大概,你們再醞釀一下,找時機,向陛下面呈。”
現在來說,他們的事情非常的多,根本沒有半點空隙,爭分奪秒!
蔡卞點點頭,瞥了眼蘇頌,道:“明天開始,在政事堂舉行列會,對各種事情進行處理,定調,政事堂要準備發公文、抵擋,也要請官家下詔。”
‘改制’不是一道詔書就成了的,后面還有太多瑣碎,復雜的事情,需要一步步梳理,細化,落實。
兩人交談幾句,便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