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被當場判了‘斬立決’,蔡攸恐懼的要窒息。
趙煦靜靜的看著蔡攸的背影,與陳皮道:“你去盯著。”
寢宮里,除了趙煦,孟皇后,只有陳皮。
陳皮側過身,道:“是。”說著,他快步跟了出去。
孟皇后見人都走了,這才悄悄提口氣,準備與趙煦說她有喜的事情。
趙煦卻十分困倦,拍了拍孟皇后的腿,道:“剛喝了藥,有些困,陪我睡一會兒。”
孟皇后的話頓時堵在嘴邊,她看著趙煦蒼白,疲倦的臉,經過今天,她也才明白,趙煦每天面對著多么大的壓力,輕輕應了聲,脫掉鞋子,睡在趙煦邊上。
趙煦輕吐一口氣,摟著孟皇后,閉著眼。
孟皇后靠在趙煦肩頭,抿著嘴,看著趙煦的側臉,心想著,等醒來再說。
原本內緊外松的宮內,因為趙煦的蘇醒,迅速回歸正常。
蘇頌,章惇等政事堂相公,外加幾部尚書等,押著蔡京,楊畏,來到政事堂。
政事堂內,蘇頌,章惇,蔡卞坐著,其他人站在后面,蔡京,楊畏被禁衛按跪在地上。
兩個禁衛對蔡京,楊畏身上一陣搜索,除了錢之外,就只有一道公文。
禁衛沒看,將所有東西都擺到了蘇頌跟前:“相公。”
蘇頌漠然的拿起其中一道奏本,只是看了眼,他雙眼陡然一睜,面露驚容,心里同時后怕。
蘇頌暗自凝神,心想難怪官家震怒,直接就是斬立決。
他瞥了眼立在不遠處的蔡攸,心里隱約想到了什么,神情冷漠,沒有再看楊畏的,直接都推給章惇。
章惇拿起來,打開看了眼,臉上沒有任何異色,只是看了蔡京的,而后就推給蔡卞。
蔡卞看著前面兩人,縱然心里有準備,當看著蔡京與楊畏的兩道奏本,還是臉色突變,心里是暗驚,繼而就忍不住的看向蔡攸。
這個人是蔡京的兒子,執掌皇城司,在外人看來是官家的親信,他完全有可能將高太后給從慈寧殿弄出來!
蔡卞忽然心里發冷,那種情景一直是他們極力避免的,沒想到,還有蔡攸這個紕漏!
好在,一切還來得及!
三位相公后面的人,不少人伸著頭,也看到了一些,紛紛震驚不已。
這兩人,還真是大膽啊!
不過,再想著兩人的過往,就是無恥奸佞,時常變節,似乎也不那么奇怪。
蘇頌拄著拐,看著跪在地上的蔡京與楊畏,淡淡道:“你們還有什么可說的?”
蔡京臉上是一種悵惘,迷茫之色。
他一生專營,步步小心,誰知道,最終會敗亡在親生兒子手里!
楊畏則更恐懼,抬著頭,看著蘇頌,急聲道:“蘇相公,我,我是冤枉,都是蔡京,是他逼我寫的,我只是從犯,求蘇相公開恩,求蘇相公開恩啊……”
他連連磕頭,腦門上都磕出了血來。
蘇頌等身后的人面無表情看著,楊畏號稱‘楊三變’,是變幻無常的奸佞。朝野就沒人喜歡,要不是當時他舉告呂大防有功,做不到工部尚書的位置上。
現在,蔡京,楊畏這兩人被踢走,朝廷里,大部分人是高興的。
陳皮抱著浮塵,只是聽,不發一言。
對于楊畏的喊冤,沒人在意,蘇頌沉默一陣,與章惇說道:“你怎么看?”
章惇早就在盤算著這件事了,淡淡道:“來之邵任刑部尚書。”
蘇頌眉頭一皺,明白他的意思,沉吟片刻,道:“王存任工部尚書。”
蔡卞以及身后的幾部尚書對視一眼,沒有說話,聽著兩個大佬瓜分刑部與工部。
章惇看向蔡京與楊畏,雙眸銳利,語氣如剛,道:“交代出同黨,禍不及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