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霄的眼淚讓楚玥璃頓覺尷尬。她是一個從不輕易落淚的人,看?男
人落淚,會覺得渾身不舒服。哎......
楚玥璃覺得自己無法安慰顧九霄,還不如轉身離開。因此,她也是這么做的。就在她快走出?口時,顧九霄那沙啞如同破鑼般的聲音傳來,問道:“你找許太醫什么事?”
楚玥璃停下腳步,回道:“拆線。”
顧九霄抬起自己哆哆嗦嗦的雙手,看了看,道:“你等我一會兒。”他爬起身,然后從床邊摸到一把?劍,當成拐棍拄在地上,一瘸一拐地從楚玥璃的身邊走過,問許太醫,“有解酒藥嗎?”
許太醫十分欣慰地點了點頭,回道:“有有,這就給侯爺準備。”
楚玥璃反身回了屋,坐下等。
大約過了三盞茶的功夫,顧九霄穿戴整?,煥然一新,手持?劍,一瘸一拐地回來了。他的眼睛里滿是血絲,臉色也白得駭人,一頭褐色的?發還在滴水,整個人看起來就像經歷了滄桑的孤獨劍客,卻沖著楚玥璃極盡柔和地一笑,道:“我來拆線。”
楚玥璃點頭,,大大方方地脫掉外衣,露出后背。
顧九霄將拎在手中的一個小藥箱放在桌子上,一回頭,看?楚玥璃那傷痕累累的后背,眼眶就是一熱。若不是他,她何至于此。她沒有恨他已是萬幸,他還想要什么?還敢要什么?!
顧九霄忍著滿腹心疼,用楚玥璃喝剩下的烈酒,洗干凈手和工具,然后拿起
一把小巧的剪刀,問:“是把線都扯出來嗎?”
楚玥璃點頭。
顧九霄用冰涼的手指輕輕觸碰楚玥璃的傷疤,撫摸著那堪稱猙獰的痕跡。這些,都是他的罪,一輩子都贖不清。
顧九霄穩了穩情緒,讓手不再顫抖,然后剪掉線,用鑷子將線抽了出來。一段段的碎線,就像他此刻的心情,沾著血痕,無處可續。
當他終于清理完畢,楚玥璃那布滿疤痕的肌膚上,也透出了一層汗水,好似水鉆,閃閃發亮。
顧九霄掏出帕子給楚玥璃擦了擦汗,又涂抹上藥膏,這才顧得上給自己擦擦汗。帕子湊到額前,突然就舍不得了。帕子上沾染了楚玥璃的汗水,隱隱透著
一股子令人渴望的味道。他十分自然地將帕子塞進心口,藏了起來。
楚玥璃穿上衣服,放下秀發,回頭看向顧九霄,笑道:“謝謝。”
顧九霄低垂下眼瞼,避開楚玥璃的目光,道:“別謝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傷得如此重。”
楚玥璃道:“九霄。賭獸當日,你寧愿賠錢,也要拉我離開,我是記得的。”
顧九霄抬眸看向楚玥璃你卻不肯接用我的匕首。”
楚玥璃站起身,拍了拍顧九霄的肩膀,道:“我也是有脾氣的。”誰讓她要時他不給,他給了她又不想要。
顧九霄道:“你再要一次。”
楚玥璃微愣,轉而順著他的要求道:“把匕首給我吧。”
顧九霄綻放笑顏,打開盒子的第二層,從中取出那把匕首,雙手送給楚玥璃,道:“送你。”
楚玥璃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