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來,這里不是前世,那個世界里,吹牛已是常態化。
動不動幾個閑人聚會,幾杯酒下肚,就幾千萬幾百萬的投資項目,從嘴里冒出來。
這里終究還是農耕社會,落后的經濟基礎制約了一切,不但生活節奏緩慢,而且這古代人,行事穩重,思前想后。
忽然要一次性投資幾十萬貫,這李家又非是大富門戶,兩女又怎能不驚?
“兩位娘子也無需害怕,某家與那梁管事商議之后,也知十箭之地太過浮夸,
而后方才定下,就以當初賣與長安城功勛貴族的那三萬九千多貫行事,
本郎君已經將此事說梁管事,只將數目添加至四萬貫,好湊個整數出來。
至于祖先留下來的基業,不會動用。
倘若兩位娘子有所顧慮,某家便不動府里分文,只用那三萬多貫便是,如此兩位娘子也能安心度日,不再驚慌失措。”
聽李鈺這樣說話,兩女都同時放下懸在半空的心肝。
司徒云砂撫慰著自己的胸口,放松了緊繃的身子。
王可馨不著痕跡的吐出一口長氣;“原來如此,郎君既已安排妥當,我等也不用再擔驚受怕,
倒是錯怪郎君了。”
看著兩女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李鈺也跟著輕松下來。
好家伙,這隨口一說,就惹的后院內宅跟著鬧心,看來這一家之主也不好當啊,言行舉止都牽扯了上上下下一堆人,難怪古人做事,瞻前顧后。
“無妨,王娘子也是善意,某家自是清楚明白,不會因此而生出嫌隙。娘子也不必自責。”
司徒云砂聽說不再惦記那十箭之地,心里就踏實了許多,又聽說要將那三萬九千多貫添加到四萬,湊個整,自己就徹底放下心來,
“奴家初聞郎君要購置十箭之地,且又是上下三十里,真真的憂心如焚,原來郎君已有定論。
既是如此,奴家倒是多慮了,然郎君也不必太過謹慎,將那銀錢湊足四萬之數,輕而易舉,
且郎君又是一家之主,如何行事,郎君自然是做的了主。
我與王家姐姐也是緊著郎君與李家著想,并無他意,郎君莫要誤會了去。”
“娘子放心,本郎君又不是小氣之人,怎會小雞肚腸。”
王可馨看自己與司徒兩人將郎君逼到這等地步,也覺得過分了些。
隨即說道;“郎君購置田產,也是正經事,為子孫后代計,更是長遠,只動四萬,也不傷府里的筋骨,郎君安心行事既可。
奴家明日就通知下去,與那梁管事行個方便。”
旁邊的司徒云砂也趕緊接話;“奴家也會立刻通知賬房先生,與庫房,四萬之數,隨時都可以拉出庫來。”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兩位娘子了,畢竟那梁管事,從未經手過四萬之數,方才還頗為擔心,
我也告知了他,只安心辦事就成,其他的自然會有兩位娘子從旁協助。”
“好啦,既然事情說好了,也決定了,本郎君也餓了,交代廚房趕緊做些吃食送來,今日與兩位娘子共食。”
“秋菊,速去安排廚房,盡快做來,再取些水酒,好叫郎君吃上幾盞痛快一番。”
“諾,奴婢這就去。”
看主子們氣氛緩和過來,秋菊也不再緊張,歡喜而去。
司徒也想說些輕松的話題,便主動湊趣;“不知郎君將那些田產置辦下來以后,要種些什么糧食?
我藍田縣地處大唐心腹,多種粟米,也有麥面,郎君可有詳細計劃?說與奴家,也好增長見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