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崔氏三房的大族老,撫摸著胡微笑的須插了一句;
“滋味如何,咱們幾家不久后便知,只不過,到底是咸是淡,不足與外人道也。”
七八個人堆一塊有說有笑的,只有崔旺的一個族叔崔躍平,緊皺著眉頭,一聲不吭就低頭沉思著。
大廳里東南角落,二十幾個五姓七望的分支家長,湊在一塊,圍成了一個圈子。
其中太原王氏的最大分支,王相遠低聲說道;
“諸位,可有什么意見,咱們都是各大姓氏的分支,又不是宗門里的,可暢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顧慮,培榮你先說說給大伙提個頭。”
一個瘦白書生樣三四十歲的男人說道;
“那好,既然王兄叫我說了,都知道我的脾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我們瑯邪鄭家,乃是隋前就分出來的,從滎陽鄭氏分去了齊魯之地,如今也有一百多年了,
雖說不是什么大姓,可這族中上下,也有千人之多,門戶百十有余,全靠著濁酒的買賣,和幾畝薄田養活,
不像你們別的家,還有綢緞,米糧鋪子,車馬行什么的,都能多出幾個進項。
如今這五糧液的名頭,我也是嘗過兩次的,個中滋味不多說,倘若只是在長安售賣,
我鄭培榮還不擔心,可若是將來跑到我瑯邪郡售賣,我鄭培榮只能帶著千把族人去種地了,
所以我瑯邪鄭家,除了跟著朝廷走,參加戶部的征召之外,別無他路可尋。
我總不能將千多號族人的吃喝大事,生存大計,寄托在和朝廷對抗的局面上吧。
我若是參與了五糧液的份子,還能繼續生存下去,可我要是不參與,將來那烈酒售賣到瑯邪,
我們鄭家所有的濁酒鋪子,只能關門大吉了,試問到時候,難道真的去種地乎?
所以說,若是大家要是商量如何參與的事兒,我極力贊同,若是商量著和朝廷對抗,
請恕罪則個,鄭某人不敢多說話,今日終了此局,明日我自己去找人打聽具體的行市,不能奉陪諸位了,請恕罪,恕罪。”
鄭培榮干脆利索的說完,抱著兩手對十幾個老少,拱手做禮。
博陵崔氏的第二大分支,崔值等鄭培榮話音落地,趕緊就接過了話茬子;
“九弟,你這話說的,你家雖說只有濁酒買賣,可誰不知你瑯邪鄭家的濁酒買賣,那是做的風生水起,也別在這里哭窮了,
你的意思為兄也聽明白了,鐵了心的要跟著戶部走了,
也罷,你我兄弟交厚二十多載,向來是同進同退,你說咋的,為兄還跟著你走。
不多說話,還是老規矩,你前頭走,后頭通知為兄跟上就成,其他家族,某家也管不著,諸位自己商量就是,我們兄弟二人,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了。”
崔值說完話,直接站在了結拜兄弟鄭培榮的身邊,和王相遠三人有說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