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健婦,小心的攙扶著榻上的老頭,翻身朝外重新躺下,奄奄一息的老頭,大口出了氣息,這才又緩慢的閉上了眼睛,屋里總算是回歸了平靜。
那貴婦人輕輕的坐在了族長的榻上,給榻上那奄奄一息的老頭,緊了緊被褥,這才坐正身子吩咐;
“把她犟嘴的事兒,記到大族長起居要事薄上,再有下次仗二十,第三次出現,直接仗斃,也不用發賣出去,我崔氏正宗,可不缺那幾個賣丫頭的銀錢使用。”
旁邊兩個同樣四十多歲的婆子,其中一個站出來福了一禮;
“是,奴婢這就前去登記。”
答應了一聲之后,這婆子扭著結實混圓的大屁股離開,出了里屋門外。
長安城崔氏大族老崔躍平派來的下人,剛剛進來,看著屋里的陣勢,那下人很是聰明,一語不發,只垂手肅立在門邊的位置,耐心等待著召喚。
榻上的老頭,悄悄的伸出一只手,撓了撓坐在身邊那錦繡華服的婦人屁股,連著撓了十九下。
錦衣貴婦,不動聲色的斜了旁邊剩下那個婆子一眼,不言不語,那婆子立馬會意,蹲了個福禮;
“啟稟娘子,奴婢以為,現在的年輕人毛手毛腳的,就這伺候人的差事都學不好,
誰知道還會犯些什么錯處,不如,還調奴婢手下那群人進來伺候,才能妥當,請娘子明斷。”
錦衣貴婦點了點頭說道;
“確實如此,年輕人沒個輕重,辦不好差事不說,做錯了還要胡亂犟嘴,真是和咱們當年差了太遠,
看看如今這祖宅的規矩,都成什么樣子了,長此以往下去,不要多久,我崔氏的規矩,都要被忘在腦后干干凈凈。”
那婆子看著自己的話被贊同,笑著繼續說道;
“正是如此,娘子您掌管這后院內宅多年了,都不曾出過什么亂子,如今,郎君們雖說是孝順大族長,可送進來后院這些伺候的,太也放肆,
這賤蹄子竟敢和娘子您頂嘴,是可忍孰不可忍,奴婢以為,今日的事情,應當嚴厲處置,
否則,還會有人冒出來,不把娘子放在眼里的,若是不趁著她們犯錯殺一儆百,日后……”
那地上還跪著的年輕貌美小侍女,聽到要嚴厲處置,立馬嚇得魂飛天外,再聽說殺一儆百,心里都是涼嗖嗖的,匍匐著跪了上來,哭著求饒;
“七娘子饒命,奴婢進來后院伺候方止半年多,實在不知后院的規矩,無意冒犯娘子,奴婢也知道錯了,請娘子饒命啊……”
地上的侍女也不敢大聲哭泣,無聲的眼淚,嘩嘩的直流……
錦衣貴婦人長嘆了一口氣;
“罷啦,她從大郎君屋里過來,打殺在后院,老婆子也不好交代,方才我也說過,再頂嘴仗二十。
我老婆子雖然不是男人身,卻也言出法隨,就繞過她這一次罷。”
那建議嚴厲處置的婆子,恭敬的答應下來;
“遵命,奴婢不再多說就是。”
地上的侍女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也是渾身冒汗,趕緊道謝;
“多謝七娘子法外施恩,謝娘子饒命。”
“起來吧,以后當差的時候,仔細一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