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奴仆一說,下官覺得,肯定是緊著忠心耿耿的挑選就是王道了,還有什么多余的講究不成?”
崔躍庭不停的搖頭晃腦,又是大擺其手;
“劉賢侄你可是不知道內中情由,這其中大有不同也,特別是他們隴西李氏,和咱們其他的五姓七望最是不同。
他們隴西李氏的奴仆家生子,最古老的那些,全是當初跟著他們老祖宗行軍打仗的軍漢,軍奴的后代,你沒看那七個奴仆人高馬大?
那些家生子可都是在邊塞上住了千年的種族,比關內的漢人沒得說,一個能頂兩個,
若是再比那些中原人,一個能頂三個,再去比南人,更是沒辦法比對了……
這藍田李氏第一代族長,可是個聰明至極的人物,不去掙搶任何家產,也不在乎給分配多少銀錢絹帛,只一心挑選奴仆的事兒。
忠心的問題想都不用想,便是給他們千貫之資,也糊弄不走一個的,身體健壯不健壯,你們也見識過了。
嘿嘿,等你們將來有緣去藍天李家莊子里看看,慢慢的就知道詳細了,十之**都是結實無比,還是個個暴躁,天不怕地不怕的……
某家當初在李叔父的莊子里,住過半月有余,發現他們藍田李氏與隴西那幾房更是不同,
人家剩下一口飯,都是家主,族長,與那幾百戶奴仆分食的,一個家生子奴仆害病得災,李叔父都能花十幾貫銀錢,在長安城遍地尋找能人醫治,給硬生生救活過來。
劉賢侄你想想,天下的世家門閥,高門大戶,除了他們藍田李氏以外,還有哪個家族,能做到這般田地,把家生子奴仆的性命,看做是兄弟或者孩子一樣對待?
還有就是,李叔父的府里,所有的差事,不論侍女丫鬟,或者是仆役下人,就是那廚房里打雜的,都是世世代代父傳子手,娘傳兒手得來的。
上一代是管事,那就從小培養一個能接下去的兒子,上一代是三等侍女,下一代接過手來也是如此,這種人從小就學一樣,自己將來要做的,專精一個肯定不能比的。
那規規矩矩的侍女,世世代代傳承下來,肯定不是尋常丫鬟了,有什么稀罕的?
賢侄你家若是這般傳承十幾代,也能做到,問題是你家里舍得往一群奴仆身上十幾貫,幾十貫的砸錢?更何況還是一大堆人馬,可不是十個二十個啊……”
盧繼善聽了這些,也是地頭沉思,這一群官員聽了,更是目瞪口呆,好幾個都是倒抽一口冷氣。
其中一個正六品下的官員,忍不住出聲詢問;
“那得多少銀錢絹帛往里頭貼補去,幾百戶的奴仆,我的老天個個都得當孩子養著,誰家干這樣,要不多久就給弄窮了的。”
博陵崔氏的三族老冷笑一聲;
“這就是人與人的不同之處了,所以李叔父的二房這兩百多年來,也是整個李氏后人里,最窮的一房了,盡去養活奴仆了,能不窮嗎?
不過,你們還別說,雖然是窮了點,可是人家沒餓死過一人不說,得來的也不是沒有。
更不是盡做無用之功,李家的那些奴仆,任何人只要敢傷害他們得家主,那些家生子里,不論男女老少,個頂個的敢跟你玩命兒,也算虧中有補了吧。”
那不服氣的六品官,嘴里小聲嘀咕著;
“這也沒什么吧,哪家奴仆不都是拼命護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