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非是臣拍李縣伯的馬屁,此酒價一事上,李縣伯考慮的想當長久,乃是正確的選擇,臣覺得合情合理,雖說于眼下的局勢有些尷尬之處,但是沖破了此關,日后定是受益無窮。
那些大戶們參與進來的已經有半數之多了,天下人識文斷字的皆出自大戶里頭,咱們捏住他們的心思,把他們牢牢掌控在手心里才是長治久安的大事兒。
至于多扔出去幾個利頭,就有些微不足道了,這天下半數大戶跟著朝廷賺了銀錢,美哉美哉的,對于朝廷的威望也是好的。
若是跟著朝廷走,只能賺幾個辛苦錢,沒有大利誘導,恐怕不好長久,也難免生出怨氣來。
但若是有利可圖立馬大不一樣的,這次得了好處,下次再有什么買賣出來,他們還不是瘋搶著過來送錢支持?
再說了李縣伯那腦袋瓜子,前頭這白酒的買賣,還沒有弄個明白清楚,后頭又冒出來個鐵鍋,茶葉換大馬的新鮮事物。
天知道下個月下一年,又要有什么好事出來,咱們不可不防啊陛下,一次把他們弄得心里不痛快,下次可就不好安排了。
是以臣請求陛下恩準七貫之數的酒價,將那些參與進來的大戶抓在手里穩穩妥妥,請陛下恩準。”
盧繼善說完鄭重的彎下腰,一鞠到底,等著皇帝準許,今天的盧繼善可真叫人差異,
杜如晦驚奇的看著案桌前,那十幾年的老相識,仿佛都不認得了,房玄齡也是撫摸著胡須一臉笑容,顯然是非常贊同的。
李世民心里十分震驚,這盧繼善跟著自己十年都有了,是個什么樣特點的人,他心里是清清楚楚,此人處處謹慎小心,踏實能干確實有的,也從來沒出過一絲一毫的差池,可是……也僅限于此了。
像今天盧繼善這幾次說話,都是光明正大,若是出自房杜二人之口,那是合情合理,李世民也習慣了兩位大能的幫助。
可今天這些話,全部都出自愛惜自身,不喜歡冒險得罪人的盧繼善口中,真真的叫人刮目相看。
李世民看著彎下腰的盧繼善,又趕緊與那邊房杜兩人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是不停點頭,杜如晦直接站了起來;
“啟稟陛下,盧郎中之言都是堂堂正正,又看的長久至極,都是臣心里想說的話,既然盧郎中把臣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臣也就不再重復啰嗦。
陛下乃不世出的英明圣主,臣不敢請求陛下,以大局為重,切莫只看眼前,應當多多考量盧郎中的提議,請陛下明鑒。”
房玄齡與杜如晦兩人,一向是同進同退的,也跟著站了起來;
“請陛下明鑒。”
李世民不動聲色的說道;
“盧愛卿快快請起,此事我會慎重考量的。”
盧繼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這才站起來身子,今日的局勢盧繼善看的清楚明白,皇帝陛下和那兩位大能,雖說古井無波,可那眼睛里的詫異驚奇之色,瞞不過盧繼善的眼睛。
不過盧繼善好歹也是歷經風雨的人物,從小就有最上等的教養,也不是庸才之輩,如今一朝頓悟,不論內外都有了質的變化,站在皇帝的面前,波瀾不驚又據理力爭,說的都是坦蕩大道,目不斜視。
心里卻在感激自家的老阿耶,當真是厲害至極,這做官的秘法果然厲害,今日頭一回使將出來,立馬得到了理想的效果。
李世民翻看著記錄的本子,忽然間又皺緊眉頭,臉色十分不悅;
“這每兩百里外,仙人醉的售價一斗再低上七百錢,這是哪個人的提議,我猜著鐵定又是那孽障的作為吧,只有他從來不把銀錢當回事兒,順手亂花不計后果,簡直是荒唐至極?”
“回陛下的話,也是李縣伯提出來的,不過,咱們倉部司里也有超過半數官員同意此事,因此臣才同意了的。”
“你們倉部司里的官員,何時變成應聲蟲了?就任由他這般胡鬧?
他這是做什么,耍威風擺闊氣嗎,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吧這是,此處不準,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就按照那五糧液的標準一個樣進行,每兩百里處,一斗仙人醉再補貼七十錢好了。”
盧繼善看皇帝陛下只咬著七百錢說事兒,心里就知道了結果,今日已經功成,看來陛下是準許七貫的數目了,盧繼善心里舒服,面上不動聲色的回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