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潯做夢也未曾想到穆瑤會追尋到北漠來……
四目相抵,穆瑤身子僵直的立在原地,那雙清澈的眼眸漸漸被水霧包裹,似乎再問:她是誰?
閃落慌亂的眼神轉瞬之間歸于平靜,顧南潯晦暗不清的眼底似乎只剩下女子沾染了悲戚的眼神,他囁嚅了一下唇瓣,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懷中的女子似沒發現二人之間流轉的微妙,而是親昵的勾著男子的手臂,做思考狀的問道:“阿潯,你說我們是吃碧玉樓的叫花雞呢?還是水千閣的八寶雞?”
波瀾迭起的眸光落在那只勾在男子手臂上,穆瑤只覺心臟忽然疼的難受。
顧南潯回斂眸光,落在了女子的身上,嘴角微勾,淺笑之間,猶如繁花三千落地。
“叫花**,你念的次數比八寶雞多。”
女子啞然一瞬,旋即笑著打趣道:“阿潯莫不是十二個時辰都放在我的身上了吧?”
否則知曉這么細致?
大手溫柔的別開女子被風吹亂的鬢角,顧南潯溫笑道:“你怎么知道?”
這些年,他無時無刻的不在想她,如今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饒是一生一世的眼神都落在她的身上,又有何妨?
女子小臉揚笑,踮起腳尖輕輕的吻了男子的唇角一下:“好甜。”
男子無聲一笑,那雙好看的桃花眼中滿是穆瑤從未見過的深情與寵溺。
“顧一。”
身后忍不住別開視線的顧一,聲音略顯僵硬的應了一聲。
這一年來,穆瑤姑娘對自家主子的心意,顧一一一看在眼里,如今這番場面,到底是他不愿看到的。
身為局外人的他都如此的難受,更何況是穆瑤姑娘?
“看著她。”他清淡的落下一語,牽著女子的手錯身而去。
從始至終都未曾在給她一個眼神…………
徘徊眼底的淚無聲滑落了下來,穆瑤仿似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般呆呆的立在原地。
難怪他如此著急的趕往北漠,難怪他讓她待在長安等他,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方才的那個女子…………
那幾日的夙夜難寐,這一月的不辭艱辛,在此刻似乎悉數化作了一場笑話………………
顧一走近被悲戚自嘲包裹的穆瑤,心下一陣難受:“穆瑤姑娘。”
穆瑤忽然嗤笑了起來,眼淚似斷線的珍珠般不斷滑落。
笑話……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原來在他心里,她什么都算不上,他甚至連一個解釋都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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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潯認識方才那位姑娘?”走遠了,玲瓏方才出聲問道。
看著前方出神的顧南潯陡然回神過來,他看向了女子,云淡風輕的笑了笑:“故人而已。”
女子眼眸微暗,臉上的笑意亦是消減了幾分:“什么故人?”
察覺到女子生了怒醋之意,顧南潯下意識的拉緊了女子的手,生怕她會再次消失不見一般。
“就是一年前在咸陽認下的義妹罷了。”
女子眉頭一緊,眼神依舊懷疑不定:“阿潯,我想聽實話。”
她分明感覺得出來那個姑娘看阿潯的眼神不同尋常。
眼斂下眸光不定,他緊抿著唇瓣遲遲未語。
見狀,女子臉色一沉,掙扎著就要甩開男子的手。
男子眉頭微皺:“玲瓏,不要胡鬧。”
“胡鬧?”女子怒色肆然的冷笑了一聲,旋即一個用力,將手抽了出來。
“顧南潯,原來在你眼里我玲瓏只會任性胡鬧,既然如此,我就胡鬧一次。”
望著女子漸行漸遠的背影,顧南潯頗為頭疼的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