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達的聲音明顯頓了頓,他似乎有些驚訝于陸少貞突然的出聲,或許是先前的沉默讓他的思想具有了慣性,這樣以來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呃……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走了!”
“你只要告訴我能否打開即可,現在這種情況,任何時間的浪費都是對生命本身的褻瀆!”陸少貞大吼一聲道:“你作為律師的冷靜呢!就算你不能像個男人但至少也要拿出你的職業尊嚴,別像個慫包一樣!”
或許是憤怒的暴呵讓常明達的思緒稍微冷靜,他連忙喊道:“這道門原本是焊死的,但是焊接的鐵板在喪尸的撞擊下已經脆弱不堪,我感覺只要再多來幾下,那鐵板便會從木質的門框上脫落下來!”
原來喪尸撞擊制造出來的木質斷裂的咔嚓聲并非精致實木門本身內部的破碎,而是門框不堪重負的哀嚎。
“律師,我現在需要你的合作,若是你想有同伴與你共同承擔這一切,那么就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你作為律師的敏銳嗅覺,去感受那鐵栓到底何時才會掉落!”陸少貞不知怎的身體里忽然涌現出無與倫比的能量,按照常理來說人家常明達是久經沙場的律師,心里素質那是相當能夠經受考驗的,就算他很不堪,但總會比自己強吧?然而事實卻截然相反,陸少貞在極度冷靜的此刻也是感受到自己的變化,盡管如此短暫的時間并不能容許他進行過多的思考,但他仍然予以明確的定義,他將這種心境定義為——責任。
一種尋找光明,掙脫黑暗,并且對自己的未來以及身邊人的寄托的勇敢承擔。勇者無畏,是此刻陸少貞唯一的感受。其實,如果細細剖析,他之所以會在此危機時刻煥發出脫繭成蝶的蛻變,更大程度上取決于無可依靠的流離感,沒有指望那便只能靠自己,再聯想到諸方面自己不得不這樣的理由,他的心情便便宛如八月景炎般熾烈。
陸少貞繼續吼道:“我的妹妹也是律師,我向來引以為豪。我所驕傲的并非我的妹妹的職業,而是她那面對大風大浪仍然能夠從容面對的氣度,一位女子尚且如此,我想堂堂七尺男兒又怎能讓巾幗比下去,律師,你準備好了嗎?”
外面的聲音仍然聒噪的讓人心煩,喪尸仿佛不知疲倦般拼命攻擊倉庫的門,常明達的聲音在陸少貞的沉著下受到了彌足珍貴的感染,他頓了頓,而后猛烈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便聽我口令,我會三個數倒計時,數道一,便是門栓被撞碎的時候!”
陸少貞的手微微的將娃娃握緊。
“三!”
“二!”
就在常明達最后的一聲將喊未喊之際,陸少貞的身形猛然動了,他帶著義無反顧的兇狠,將門拉來,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充氣娃娃被掄圓了蹭著喪尸的后背急速向客廳飛出去。
這樣的場面雖然說起來慢但實際上僅僅是瞬間發生的,速度快到陸少貞按照腦子里預演數遍的那樣試圖用充氣娃娃將喪尸吸引走,根本來不及緊張,所有的動作幾乎是本能完成的。
此舉冒著極大的風險,因為他并不知道喪尸是靠聽覺識人的還是靠嗅覺,它們靠那被白色肉膜包裹宛如白內障的眼球來識人是希望最渺小的。因此,陸少貞只能選擇賭博,如果不把希望寄托于哪怕再微茫的生存機會,那么唯有把希望交給死神,但死神的盡職盡責的職業操守是不容小覷的,與其對賭必輸無疑。
“一!”
常明達的聲音歇斯底里的吼出來,只見門在“噗”的一聲后微微凹陷進去,顯然是釘在門框上的鐵栓被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