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聽到忠勇果決的鄭爽終于手術成功,安全無恙,謝宇鉦不禁臉露微笑,只是,馬上又想起林青和寧子在醫院,林青被那高橋砸破臉面,當時就已鮮血淋漓,寧子肩膀中槍,也不曉得兩人進了醫院外,情況是否好轉?
于是,當面眼的中山裝年青人一說完,謝宇鉦立即應道:“好!我正想去醫院看看他們呢。”
說著,他轉過臉來,望著肥頭大耳的侯四,“侯四哥,朋友因傷住院,我得先走一步,去醫院看看他們。”
侯四混街面多年,閱人歷事無數,眼見來人身形干練,行事毫不拖泥帶水,一望便知是軍政方人員,開來的汽車又無牌無照,擋風玻璃上還倒擱著一張長方形的紙兒。
侯四一眼就認出上頭隱隱有兩個反向的字樣,依稀是“國府”兩字,他馬上就斷定這是一張通行證……他不禁又瞟了瞟身邊的謝宇鉦,心道:看來這謝老板,可不僅僅是一條過江龍呀,保不齊,他那手里頭還握著通天的牌面!
想起近來對自己步步緊逼的江北佬,侯四就一陣頭疼。那伙江北佬,半年多前也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就冒了出來,在下關地面上橫沖直撞,一點兒江湖規矩都不講,近來街面上有一些謠傳,說江北佬他們早就盯上了侯四的地盤兒——下關最富庶的東北角一帶。
侯四還聽說,那江北佬后面的老大是滄州人,是一條相當了得的河北漢子。這一段時間,侯四一直在揣測江北佬他們會怎么樣出招兒呢,眼下從謝老板財物失竊這件事兒來看,只怕這幫江北佬他們,已經開始投石問路了。
想到這兒,侯四又掃了來人一眼,然后拍了拍謝宇鉦的肩膀,凝重地點了點頭:
“本來,還跟你好好喝兩杯呢,既然朋友有恙,那就先去看看……回頭咱們哥倆再好好喝……不過,既是去醫院探看,還是備上點兒禮物吧。”
他轉過肥頭大耳,向跟在身邊的手下喊道,“來呀,給謝老板備上點禮物兒帶去,嗯,老六,封上些銀元,哦,對了,順便將那兩支老山參也捎上!”
瘦子馬上率人飛跑進去。
謝宇鉦再三推辭,說朋友之間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但侯四可不管這么多,只見他向兩名中山裝青年笑了笑,表示謙意
等兩名中山裝笑了笑,表示理解時,他又一把攬住謝宇鉦,說禮多人不怪,他侯四備的禮物,包管方便出手,不掙人場掙氣場。
在場眾人聽了,無不發出會心一笑。
不一會兒,就見瘦子捧著一個精美的木盒子、另一人拎了一個嶄新锃亮的皮包出來
侯四接了,鄭重地送到車上,待謝宇鉦上了車,他又向兩名青年各塞了個紅包兒,然后才樂呵呵地和一干手下列隊相送。
倒弄得兩名中山裝青年滿臉通紅,手足無措。
謝宇鉦再三勸解,他們才恓惶地接了,再三相謝,忐忑不安地發動汽車。
謝宇鉦又讓侯四幫忙照料咸魚巷的住處,免得盧清盧婷兩人回來見不著人著急。
然后,黑色的汽車就顛箥著駛出巷子,來到大街上。
汽車一路向東南方向疾馳,不多時來到陸軍總醫院,找到住院部,上了三樓特別病房,見到了病床上的鄭爽、寧子,以及林青。
昨兒在那酒店里頭時,林青受的是砸傷,是三人中傷勢最輕的一個,但是,現在他卻滿臉裹著紗布,平臥在床,昏睡未醒,好像一只蠶蛹兒。
寧子肩頭的彈頭已被取出,也裹了紗布,平躺在床上,安靜睡著。
鄭爽是肩背中槍,所受的傷是三人最重的。昨兒剛送來時,接手的醫師一度認為十分危險,此時彈頭取出,將他胸膛肩背上都纏上紗布,倒顯見他最生龍活虎,跟昨日也大不相同
——光著兩支胳膊肘兒,斜臥在床,一對目光溜溜直轉,緊緊跟隨著正給林青換吊針藥水的護士,或許是見護士手腳嫻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