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景儒愣了愣,半天吭出一句話來:“還是個嗆口的小辣椒。”
嗯,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歷,顧湘宜真是不愿和他們再多廢話,殺葛瑫時倒是順利,結果碰上這一個兩個的,都給她添麻煩。
“易公子若是無事那便快些離開,這兒人多口雜,你不在乎我還在乎名聲呢。”
易景儒站著沒說話,可易景梟不然,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在對自己說話,至于他怎么知道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更讓他覺得好奇的是,這是他與眼前姑娘的第二次見面,互相不知名姓也不認識,為何她張口便稱自己是易公子?
算了,人家話說的清楚,自己還有何事情賴在這兒不走?轉身易景梟便扯著三弟離開了。
“二哥,那小娘子是真好看。”易景儒的嘴像是停不下來了一樣,端著酒盞說:“那雙眼就像是詩詞里的那句...什么來著,罷了想不起來了,真是好看,這樣的小娘子娶回家里,那可是上輩子積德的好事。”
“忘了適才她把瓷片架在陸鳴晟脖子上的時候了?”易景梟冷冷開口:“想娶人家之前先想想你有沒有那個福氣,那可是個厲害的。”
身邊的人都圍過來問:“你們這說的是誰啊?哪個小娘子?走,咱們去瞧瞧。”
易景梟剛要出口阻攔,誰知易景儒嘴快道:“順著樓梯到二樓往左拐一點,那小娘子長的可漂亮。”
可等眾人過去時,除了盤子碗碟還在桌面上,人已經不見了,那位據說很美的小娘子,他們到最后也沒見到。
回去的路上石榴小心翼翼的看著周圍,生怕被誰盯上,但前面的顧湘宜卻十分淡定。
爬墻回伯府,直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石榴這心里還是不安生,一顆心上躥下跳的,好像不在原位了,就連倒杯水都失神,將水溢出了杯口。
顧湘宜注意到了,也知道她在怕什么,寬慰道:“京城里住了成千上萬的人,我只是伯府內宅一個從不出門的庶女,哪個能懷疑到我身上?他葛瑫作惡多端,恨他的人一抓一大把,我怕再晚兩天殺他就排不上號了,你別放在心上,我敢殺他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聽了她的話,石榴點了點頭,還是沒忍住勸道:“那姑娘以后可要小心,萬一被街上的人看見了,或是被查出來了,可不止是掉腦袋那樣簡單。”
“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葛瑫的尸身被發現時,天還沒徹底亮起來,街上的巡兵瞧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地上,還以為是誰吃酒吃醉了,快走兩步聞見了絲絲血腥,離近一看才知是葛瑫。
其實一開始沒人看出那是葛瑫,只是懷疑,他的雙眼被刀橫劃一刀,面目十分猙獰,哪個敢認?
后來到葛瑫府上核實了一下,確定昨夜他沒回家,家里人以為他又宿醉歇在了外頭便沒放在心上,結果走到尸身旁邊,確認了他就是死去的葛瑫,他的夫人當即哭暈在了地上,大兒子癱坐在地,一個小妾當街吐了起來。
死了禁軍統領的得力干將,這種事發生在京城,轟動可不小,就連五城兵馬司都出動了。
之前懷疑是仇殺,后來又懷疑是劫財,不然葛瑫的錢袋子怎么可能出現在尸身附近,而里面空空如也呢?兩個被打暈的小廝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們甚至是最后醒的。
易景梟自然也聽說了這事,當即就想起了那個模糊的人影。
“昨夜的那個姑娘,會不會是替寧將軍報仇?”他低聲的自言自語著。
寧遠江是死在葛瑫手上的,那姑娘在寧安將軍府哭的那般悲痛,一定是與寧家極其親近的,況且她還有一身武藝,若是人真的死于她手,那便說得通了。
想想晚間她還風輕云淡的到鴻云樓吃飯,當真是大膽啊。易景梟無奈的搖了搖頭,越發感謝昨夜的自己,幸虧及時出手攔下將要殺了陸鳴晟的她,不然事情鬧大,查到葛瑫的死與她有關便不妙了。
而此刻被他擔心著的顧湘宜,正無所顧慮的用著早飯。
梗米粥熬的不錯,蔥油花卷松軟可口,看來廚房在這種便宜吃食上不打算糊弄禾吟居的,主仆兩個早上都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