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不可再讓賀蘭惜只身一人落在這虎狼窩里了,素梅再忠心那也只是個丫鬟,說話沒人聽,反而會因為保護主子而受到危險,所以必須有一個說得上話也鎮得住場面的人。
顧湘宜眼下將要成親,是不可在外頭住的,今天這么大的事已經傳出賀家了,若是她在外頭過夜,那對于名聲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蕭敬堯的父親近些日子精神不是太好,所以江肆每天晚上都要去為他的父親診脈行針,夜夜不落,也不能留在這兒。
相比之下,沒怎么與賀侍郎見過面兒的寧夙,顯然是最好的選擇了。
他是寧家的小將軍,而賀侍郎的文官里一個不算起眼的官職,兩人從未打過照面,就算是眼熟也不會有什么岔子。且寧夙已經死在邊疆的事是曹信宣揚出來的,賀侍郎才不會想到他的真實身份。
晚間月明星稀,處處都是搖動的暗枝花影。
寧夙守在賀蘭惜閨房之外,一門之隔,他坐在椅子上,手拄著桌面昏昏欲睡。
突然,屋內傳來了咳嗽聲,素梅因為這兩天都沒怎么睡,精神很不好,好不容易放心的睡了過去,輕易不會醒來。想到這兒寧夙雖覺不好,但還是進到了屋內。
賀蘭惜虛弱的靠在床頭,小臉蠟黃卻難掩姿色,昏暗的燭光映暖了她的臉。
寧夙只是淺淺的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輕聲問道:“你...還好吧?”
“有勞公子掛心,我只是嗓子有些癢。”賀蘭惜不好意思的說。
她好想看清那背對著燭火站著的男人究竟是怎樣的面孔,可她看不清,害羞的只有低下了頭。
寧夙連忙倒了杯水遞給她,說道:“喝些水就好了,你身子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嗎?”
“都還好。”說完,賀蘭惜心思一動,看著寧夙又說:“只是有些害怕。”
“我在這兒呢,沒什么可怕的,你家大夫人和你大姐姐再也不能欺負你了。”
說出這話時,他絕對想不到,隨口的一句竟然成了下半輩子的承諾。
早晨醒來時,素梅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后猛然想起自家姑娘還受著傷呢,她竟然兩眼一閉睡了這么久,期間連個夢都沒做。頓時心慌起來,她起來急匆匆的往里屋走。
可剛走到門口,她就放緩了腳步,最后一動不動。
晨曦映進屋內,寧夙坐在榻前,頭靠在榻上,正睡的沉。而賀蘭惜則是躺在榻上,手放在寧夙的手上。
不知兩人這樣睡了多久,素梅輕手輕腳的又退了出去,心怦怦直跳,但卻清楚不該去打擾他們。
雖然不知這位公子是誰,但既然是顧湘宜帶來的,總不會是什么登徒子吧?她身為賀蘭惜的貼身丫鬟,也是最信任的人,只要她不說出去,還有誰會知道?
看著兩人都睡的這么熟,她不敢出聲響,只拿著剩下的藥去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