圥茶整天沒個正經樣子,但是對于這種沒事閑打聽的活計一向做的來。不到晚上,他就打聽到內宅在易修晗院子里伺候的丫鬟,有個叫知葒的,和墨遲算是認識。
去年墨遲有一次受了傷,半夜從墻外翻進來,因為受傷的胳膊無法借力,掉落下來時不小心磕傷了腿,當時正好被這個知葒碰見了。
她瞞著易修晗,偷偷的為墨遲上藥,兩人就這么有了來往,先后見了差不多四五次。
墨遲是個話少且不會表達的,他很多時候話比禪矜還要少,若是和禪矜坐在一起,兩人可以一整天無話。
所以直到那叫知葒的失蹤了,墨遲也沒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
不過墨遲從江南回來的那天,禪矜注意到他的腰間系了個暗紅色的荷包,當時他還納悶什么時候墨遲喜歡上了這種小女子的東西,以為是從江南那邊得到的什么好玩意兒,現在才想起來,那紅色荷包想來應該是知葒送的。
夜深人靜之時,墨遲自己拿了壺酒,還有兩道小菜回了房間,之后便是再也沒出來,禪矜、圥茶和易景梟進去時,兩碟小菜一口都沒動,只是壺里的酒都沒了,墨遲失魂落魄的倒在桌上,有些醉意。
相處的久了,彼此之間都互相了解,易景梟也懶得弄那些彎彎繞繞,干脆坐下來直問:“為什么沒和我說知葒的事?”
桌上躺著的人渾身一顫,接著抬起頭來看著他,眼中的情緒晦暗不明,隱隱帶著憤怒。
他已經認定了是易景梟間接導致了知葒的死,這讓本是最不被感情所牽絆的男人,丟失了三魂七魄。
他質問道:“世子還有臉提她?”
“墨遲你缺心眼吧?”圥茶忍不住張口:“世子都不知道那知葒是誰,你也知道的,世子和姑娘從不來往,姑娘院里的丫鬟他一個也不認識,知葒沒了命干咱們世子怎么事?”
“你給我閉嘴!”墨遲瞪向圥茶,又看向易景梟,話里還是帶著些尊敬,卻沒有了以前的感覺:“世子您高高在上,可能不會在意那丫鬟的死活,可是她卻是屬下的全部啊!”
“所以你就想為了她,要我的命?”問出這句話時,易景梟的心好似在滴血。
男人深情是好事,墨遲從不是一個濫情的人,甚至他從未和女子接觸過,對知葒這般那定是深愛上了人家,這點和易景梟很像,所以易景梟能理解他。
但不理解的地方也很多。
若是真的懷疑和怨恨,那墨遲大可以來問易景梟,可他不僅沒有,還在明明知道易景彥和方玉春母子與易景梟為敵的情況下,輕信了人家話,難道他與易景梟這么多年的感情,還不比幾個外人的攛掇嗎?
當他們幾個進來時,墨遲就已經猜到了,猜到他們很可能已經知曉了香墨的事。想著左右知葒已死,他活著也沒什么意思,就算是自己武功再高超,三個高手加在一起他一個人也應付不過來。
事已至此,反倒不如把話說開,是死是活求個痛快,還能找些下去見知葒。
“您也是快成親的人了。”墨池哽咽道:“原本這次回來,屬下就想同您說,要娶知葒為妻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