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說吧。”
夏蕭將刀和背包放在一邊,以示自己沒有威脅。當玄妙小和尚還在猶豫時,小黑炭和尚已盤腿坐下。
“這樣是不是有些危險?”
玄妙湊到小和尚身邊問他一句,可他淡淡道:
“我們之前一直向東,按道理是不會遇到他們的,他們不會那么傻,一直朝著棠花寺的方向走。可主持大人派我們出來,又令我們相遇,定然不會讓其他人干擾我們對話,我們可以放心的說,而且他們不危險。”
小黑炭和尚便是主持口中的那個“他”,他不是棠花寺的大人物,在諸多高僧眼中,也不是未來可做主持的人之一,但他在虛云那學到了足夠多的東西,現在后者一走,他便是再一個虛云。雖說難以像他那樣說起話來直言不諱,甚至蹦出幾個臟話,可做事條理清晰。
遁其目光,玄妙看向夏蕭,他看起來就不是那種人畜無害的好人。但他擔心的危險,和小黑炭和尚說的不一樣,可有主持在,也是他多慮了。
“請說。”
夏蕭看向他,想起曾經在勾龍邦氏的歲月,那時的小黑炭和尚和現在一樣外貌變化不大,可更成熟,說話變得更有道理,甚至令人回味。他的態度無比端正,就這般坐著,看著,聽著。
“師父說,你在深淵邊走,比其他人更容易墜落,事實證明他是對的。而墜落進去后,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忘記自己來的地方,那里會有萬丈光芒等你回去。還有就是……師父見到了黑暗的另一面。”
“早在那年相遇后,師父便留了遺言,大部分都與你有關。用師父的話來說,你是遠道而來者,是靈契之祖的化身,無論這個存在代表著什么,都要經歷他人未經歷的苦難。而黑暗的另一面,是極為夸張且龐大的野心,和擎天宗有關。”
前面的話不及最后三個字,令夏蕭眉頭緊鎖,問道:
“因為前輩的特殊身份,才沒告知天下?”
小黑炭和尚點了點頭,像師父那種墜入魔道的和尚,棠花寺已容不下他,他的活動范圍只有勾龍邦氏那片草原,他說的話,又有誰愿相信?
相反,若是這句話被他人知道,恐怕會引來擎天宗的一頓狂轟濫炸。棠花寺與世隔絕,不想因為虛云引來那種麻煩,可這件事,因為夏蕭墜入魔道而被其接手。夏蕭原本就懷疑擎天宗,現在因為虛云前輩留下的話更加堅信他們有問題,所以想著手調查一番。但無論做什么,都要先將這邊的事處理完。
“師父還說,魔道路途的終點或許和他想的不一樣。”
“什么意思?”
“師父墜落魔道后,一直不敢邁出腳步,可另一邊的呼喚很強烈,他原本以為是壞,可隨著體內魔氣的形成,他的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像一條變強且能上山的路。”
這種話越說越模糊,可虛云當時給小黑炭和尚說的,便是類似這樣的話,他也不清楚,希望夏蕭參悟透徹,可后者沉思半天,反問道:
“前輩可曾撥開云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