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采薇道:“二公子莫要得理不饒人,我那家奴,不過是傷了你兩匹馬兒……”
王翼微笑道:“采薇姑娘,我家這馬,一匹便值千金,試問,你那三個賤奴,綁在一塊兒,可值我家一匹馬的價錢?”
袁采薇登時語塞,如今這時節,一匹神駒價值千貫,至于一個家奴……呵!如今這年代,人不如狗,一個家奴,最多也就五貫錢啊。
可是,人,是絕不能交出去的!
忠仆護主,自己卻把他們交出去被人活生生虐死,那么臻水袁氏,將永無出頭的可能,因為你將不可能贏得他人的尊重。
想必,大哥袁采昊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吧?
自從采然哥去世,這個本家大哥就千方百計想要收回父親當初撥給他們的田產和房產了,只是自己說出了絕不出嫁,定要招贅上門,延續臻水袁氏香火的話來,他一時不好再下手。
可是,暗地里,袁采昊仍是各種的打壓排擠,想逼自己讓步,如今,他推波助瀾,顯然是想徹底抹殺臻水袁氏。
這,死都不成!
想到這里,袁采薇更加卑切,柔聲道:“王大公子,王家是何等樣的人家?小女子獨自撐立門戶,卻是弱小的很。大公子咄咄逼人,就不怕落得個欺凌弱小的名聲么?雖然他們都是家奴,可終究與你我同類,公子忍心以人命償馬命么?”
袁采薇說到這里,扭頭看了周天行一眼。
她臉上還帶著謙卑的淺笑,笑若薔薇。
可是當她眼神轉動,與周天行一碰時,目光卻是陡然一變,狠決!果毅!
周天行只看一眼,就已明白她的心意。
周天行亢聲大喝道:“阿澤!護住小若!”
戰車上,秦澤聽見一聲大喝,還沒明白周天行的意思,周天行一抖馬韁,戰力便轟然向前轟去。
戰車上,杜若“哎呀”一聲,站立不穩,就向敞開的車門處摔去,秦澤先得了周天行一聲喊,終究有了些防備,立即一伸猿臂,攬住杜若的纖腰,把她拉了回來。
那些騎士如何敢與戰車硬撞,前方的騎士驚怒斥罵著閃開來,一輛戰車,車門哐哐地撞著車廂,便向遠處大山下沖去。
周天行抖著馬韁,駕駕連聲,喝著那兩匹黃驃馬,將戰車駛得飛快。后邊追騎趕來,利箭不斷穿棱于空中。
秦澤一手攬住杜若,一手抓住車廂,伏低了身子,以后車板檔著利箭,聽著后車板上“篤篤”的中箭聲,高聲大叫道:“天行,大小姐還在車下啊!”
周天行道:“你當大小姐為何拋鹿下車?不過是減輕重量罷了!”
秦澤一呆,頓時啞口無言,原來……大小姐方才就已知道無法善了,在有意制造機會讓我們逃走?
周天行看著從車側穿過的利矢,沉聲道:“你我三人,今日若僥幸不死,從此就得浪跡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