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門弟子大怒:“你們能看懂個屁,等到鼎鑄成了,你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現在不得打擾!”
“嘿,坦白說吧,我們就怕你們獨吞呢,我們就在這兒看著,你們鑄你們的。”一個游俠兒怪笑一聲,盤腿坐了下來。
其他眾游俠一看,紛紛效仿,原地坐了下來,將刀劍橫在膝上。
溶爐前,杜若不悅地道:“這些人太不像話了,我去跟他們說。”
公冶善攔住了杜若,搖頭道:“鉅子,由他們去吧。若硬要趕他們走,他們勢必更加疑心,只要他們不上前來搗亂,且隨他們去。”
袁采薇道:“公冶長老說的有道理,若兒,稍安勿躁。”
袁采薇這樣一說,杜若雖仍氣鼓鼓的,卻不言語了。
鄒陽沒理會旁邊發生的爭吵,他一會瞪大雙眼,緊張地看看溶爐。只是冶煉上,他遠不及墨門大匠,還要再向大匠們詢問幾句這才安心。
更多的時間,他會抬頭看看天色,看看漸漸落向西方的太陽,掐著指頭不停地默默計算,計算甘石星今晚經空的時辰。
杜若嘆了口氣,小聲地對袁采薇道:“采薇姐姐,各世家恰恰選在我們鑄鼎的關鍵時刻闖山。他們早不來,晚不來,就好像清清楚楚地知道我們行動的時間似的,我猜……山上有他們的奸細。”
袁采薇瞇了瞇眼睛,道:“你懷疑,是劇大俠帶來的人?”
杜若點點頭:“嗯,你看那些人,一個個流里流氣的就不像好人。”
袁采薇笑了笑,道:“若兒,你現在是墨門鉅子了,一方領袖,切忌以貌取人。”
杜若張大眼睛,道:“怎么?”
袁采薇道:“就連劇太恒都不知道咱們鑄鼎的準確時間,也就是剛剛,才叫他知道,他的人如何事先知道時間并來得及通知山下的世家豪門?”
杜若吃驚地道:“那……難道是我墨家子弟干的?”
袁采薇道:“方才,不是有人來報訊兒,說是離開天機城的墨天機,加入了那些世家勢力?他們本是墨門中人,安知留在墨門的人里邊,就沒有他們的知己好友乃至親信。”
杜若聽了,恨恨地道:“若叫我知道是誰,一定把他逐出門戶。”
袁采薇笑了笑,道:“這不重要。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是墨門鉅子,領導一方,記住姐姐的話,看人,要察其言,觀其行。通過與他相處的大事小情,觀察此人的品性。
如果外貌兇惡或者眼神油滑的,那么十有**就是兇惡之輩或者奸滑小人了。外表一身正氣、眸正神情的,大部分就是真的好人。可他一旦不是好人,那就要比那些一眼就能看出不是好人的壞蛋還要壞!”
杜若深深地點了點頭。
袁采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逗她道:“你的天行哥哥去阻截世家了呢,你不擔心么,還在這里猜測些有的沒有?”
杜若啟齒一笑,道:“才不擔心,天行哥哥那本事,用來保命,再合適不過了。哪有人傷得了他?”
“給我定!”
山道上,周天行一揮手,一圈強橫渾圓的力場應手而起,迎面射來的袖箭、鐵彈、鐵錐、飛刀一股腦兒被定在空中,破空聲驟停。周天行大喝一聲,一拳將迎面之敵打飛了出去,撞倒了三四個人,一起咕嚕嚕地滾下了陡峭的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