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你好像很累。”
學校門口,何妨拉開車門就察覺到秦廣林狀態不是很好。
準確說是近一周都不太好,陳瑞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是因為很久未見。
她之所以現在才發現,還是因為兩個人整天在一起,對這種逐漸的變化發現有些遲鈍。
“有嗎?”秦廣林隨意照了下后視鏡,“沒發現,你快上來吧。”
何妨卻沒進來,搖搖頭從車頭繞道另一邊車門,道:“我來開吧。”
“行。”
秦廣林也沒推拒,何妨的車技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雖然不常開,但比一些熟手還要穩當——既有熟手的經驗,又有新手的謹慎。
車子平穩地駛離學校門口,往家的方向開去,車里放著舒緩的音樂,秦廣林閉著眼睛養神,何妨見他的樣子也沒打擾他,安靜地開車沒有出聲。
滴鈴咚鈴咚……
到南飛路口,一串鈴聲響起讓昏昏欲睡的秦廣林醒過來。
“喂?……哦,就在南飛路,我在這里……嗯……你看到那個破電話亭沒有?對,就這邊。”
簡短幾句對話,何妨已經停好車子,見他掛斷電話,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隨意問道:“誰啊?”
“送快遞的,可能新來的,連路都……喏,來了。”
秦廣林抬抬下巴示意一下,一輛破舊的三輪電動車從另一邊駛過來,很快停在他口中的破電話亭旁邊。
“這里!”
他揮揮手,三輪車又重新啟動,往前走了幾百米來到跟兒前。
“秦先生是吧……您簽收一下。”快遞員從車上抱下來一個扁扁的紙箱遞出來。
何妨好奇地看著他們交接完,一邊上樓一邊看向他肘下夾著的紙箱,“這是什么?”
“驚喜的一部分。”
“……休息一下吧,等后天周末再搞。”
“不行,一口作氣,周末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秦廣林異常執拗,何妨也沒什么辦法,在家里放好包包,又出門買菜,然后回到秦家跟秦媽一起做飯,秦廣林又一頭扎進畫室,等到吃飯時才出來,吃完飯又貓進去。
“這小子不是魔怔了吧?”秦媽看著畫室皺眉。
“我也覺得他精神好像不太好,很累的樣子……”
何妨眼里浮現出一絲擔憂,從國慶游玩回來到現在,半個多月以來秦廣林幾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健身房也沒去了,除了偶爾會早點出來,一般都是在畫室待到十點左右,回去之后洗個澡倒頭就睡。
就連周末也不例外。
去年公司出事,特別忙的那幾個月都沒見他這么累過。
直到晚上十點多,畫室門一聲輕響,秦廣林從里面出來,先拿鑰匙把門鎖好,然后踏踏踏走去洗手間清理自己。
“我感覺你快累壞了。”何妨站到門口看著他道。
“沒,這點小事,怎么可能累壞。”
秦廣林抹了一把臉抬起頭來,水珠從下巴滴落,濕漉漉的臉上有著掩不住的亢奮。
眼睛里那點點血絲卻被何妨看得分明。
何妨欲言又止,回身道:“回去睡覺吧,洗澡的時候再清理。”
“好。”
秦廣林簡單擦洗一下,牽著何妨出門。
黑漆漆的夜空沒有幾顆星星,一輪殘月掛在天上,散著清冷的微光。
一陣風吹過,枯黃的葉子隨風散落,寂靜的街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腳下的枯枝落葉發出的咯吱聲響異常明顯。
“這么久了,我們還一直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說過的,藝術。”
“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