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成錦猜測,寧王想要良鄉的飛梭。
新型的飛梭織機,還封閉在良鄉,王不歲和謝玉當爹一樣供著。
若是寧王做海外生意,有了這種織機,他一人就能吃掉大半江南的絲綢生意。
海外的銀礦多,對于番商而言,銀子的價值反而不如大明的銀子值錢。
他們更需要絲綢。
絲價雖然漲了,但海外的絲價,遠比朝中的絲綢價格高十幾倍,甚至上百倍。
寧王招兵買馬,需要很多銀子。
“不見,今后,良鄉也不與此人做生意。”
王不歲心中疑惑,不過,他立即微笑應是。
等絲綢賣出去,他就能發一筆大財。
聽聞絲綢漲價后,商會里的那些士紳,大腿都拍爛了。
尤其是那謝玉,每日以淚洗面,恨不能跳進良鄉門前那條河里,死了干凈。
“誒,誰料到絲價會漲啊……”
……
坤寧宮,
張皇后面露憂愁,看著自家兩個兄弟跪在地上,嘴喊著被人坑了銀子。
張鶴齡兄弟倆回府,聽說絲價還在漲,生絲竟然漲到了三兩銀子。
他們賣給嚴成錦的時候,才半兩不到啊!
兄弟倆在家痛哭了好一會兒,決定進宮找張皇后,求皇后下旨,將生絲要回來。
張皇后蹙眉:“本宮說過,無事不許你二人來后宮。”
張鶴齡抹干眼淚,道:“娘娘,有人坑了我們的銀子。”
“對,要么把生絲送回來,要么把缺的銀子補回來。”張延齡算了算,嚴成錦至少要補回他們十二萬兩。
“誰敢坑騙你們的銀子?”
“嚴成錦!他太壞了,明知道絲價會漲,還故意來買我們的生絲,如今絲價漲了,他賺的銀子,應該是我們的……娘娘……他坑我們的銀子啊……”張鶴齡哭嚎。
當初嚴成錦買生絲的時候,張延齡還笑他是傻子呢。
誰能想到,絲價不僅漲了,還漲得更高了。
張皇后聽著兄弟兩人哭訴,面露不喜,道:“本宮見雖在后宮,卻也聽聞過嚴成錦的官聲,你二人休要污蔑!”
“娘……娘……可他真把咱們的生絲買走了!”張延齡苦得欲生欲死,最親的阿姊也不相信他了……
坤寧宮外,
朱厚照來請安,大老遠就聽到兩個舅舅的哭聲。
正要打道回東宮,圖個清靜。
卻聽到老高的名字,他不確定地看向劉瑾:“他剛才,喊了老高?”
劉瑾堆著笑意:“是啊,嚴大人的名字,錯不了!”
朱厚照想了想,背負著手,大剌剌地走進殿中。
張家兄弟聽見有人來了,回頭看一眼,發現是朱厚照這小祖宗,轉身繼續哭。
朱厚照恭敬地道:“兒臣厚照,見過母后。”
張皇后見了他,露出一絲笑意:“不在詹事府讀書,來本宮這里做什么。”
朱厚照道:“聽到他們的哭聲,就來進來,你們方才可是在說老高?”
“他坑了舅舅的銀子……”張延齡發現皇后臉色不對,連忙改口:“他坑了我們二人的銀子。”
朱厚照笑嘻嘻地道:“本宮聽說,老高花半兩銀子,買光了你們的生絲,花了銀子的買賣,如何能叫坑?
你們二人又來這里騙母后。”
狗東西,胳膊肘往外拐。
張鶴齡暗罵朱厚照不是東西,竟幫著外人對付舅舅。
張皇后厲喝一聲:“滾出宮去!”
張家兄弟也不哭了,相互攙扶著站起來,還裝著踉蹌幾步,快要摔倒的樣子。
可張皇后始終沒有多看一眼。
華蓋殿,
蕭敬把奴婢全都遣散出去,空曠大殿的中,只留弘治皇帝和韓文兩人。
弘治皇帝問道:“調查清楚了嗎?”
韓文微微躬身:“回稟陛下,調查清楚了,王守仁回京后,有私商走船下海,將絲綢賣到琉球,甚至更遠的地方。
所以,絲綢價格才會漲。”
原來是有人大肆收購生絲,賣到海外。
可嚴成錦怎么就篤定,絲價會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