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當太監,需地方的衙門開具文書。
太子殿下帶來的人,自然不需這些程序。
……
王守仁愈想覺得不對,殿下說入宮后,自行稟報。
可卻未稟報,如此推測還留在宮里,只是,不知藏在何處。
他找嚴成錦傾訴:“老高兄,太子帶了白蓮的賊人入宮,還請老高兄查一查。”
嚴成錦心中一驚,看王守仁認真的神情,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朱厚照你可真會玩。
不過,他卻沒有動作。
嚴成錦來到東宮,可朱厚照是聰明之人,就算對他,也不是完全坦白。
在紙上推演了許久,想了大半天,他才來東宮。
“殿下,那白蓮賊人你藏在哪兒了?”
“本宮把他宰了,大卸八塊,喂了京郊的野狗。”朱厚照說謊跟喝白水一樣,自然而然。
閹割在太監的蠶房,在后宮的偏殿,官員不會去。
都察院要徹查宮里,需得父皇的旨意。
朱厚照絲毫不擔心。
太子被行刺,傳到百官耳中,掀起一片彈劾朱厚照的聲音。
若呆在宮中,還會有這等事發生?
不僅朱厚照被彈劾了,連同弘治皇帝也被彈劾了。
“陛下,京城竟還藏有白蓮余孽,臣請乞,派五城兵馬司清剿。”
“順天府聯合五城兵馬司,有官犬在,賊人跑不了。”
百官們紛紛諫言,再清蕩白蓮。
嚴成錦卻不置一言,他知道幾處白蓮的藏身地。
只是,未必就是白蓮干的啊。
楊廷和回府后,便一直關著房門不出。
寧王來京城時,打聽過太子何時出宮,出宮去何處,帶多少錦衣衛。
要不要啟稟陛下?
萬一此事,真是寧王所為,老夫也會受你寧王牽連。
楊廷和憂心匆匆,接連嘆了好幾口氣,只希望不是寧王干的。
“管家!”
不多時,稍微佝僂著背的管家,走進書房中,轉身將門關上:“老爺,您有何吩咐?”
“將這些厚禮,全都退回去。”楊廷和鄭重道。
寧王沒入京前,就托人給楊府送過厚禮,
分別為五幅洪武年間的字畫,一雙錦鯉戲珠的佩玉,一塊鎮紙白玉。
“不必避諱什么,就說老夫不喜歡,讓他莫再給老夫送禮。”
管家應了一聲,抱著字畫和錦盒出門。
楊慎從屋外走進來:“爹怎么把心愛的字畫下了?”
“回房讀書去!”
十日過去,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沒抓到人。
消息傳回朝廷,弘治皇帝不得不就此作罷。
東宮,
朱厚照一臉認真,望著眼前的太監:“本宮以后就叫你王大伴。”
王孜冉欲哭無淚,閹都閹干凈了。
在大明,最見不得人的行當就是太監。
他這副身子,也沒臉出宮見兄弟,“殿下,往后小的就是你的王大伴了。”
“你藏好些,莫讓父皇知道。”
……
司禮監,值房,
蕭敬坐在藤椅上,短暫休憩一會兒,小太監捧著名冊來:“蕭爺,這是新晉伴伴的名冊。”
伺候御駕大半日,疲倦不堪,
但宮外挑選進來的太監,他要一一過目,
挑選伶俐的太監,去內書院讀書,為朝廷培養棟梁。
“這王孜冉沒過內書院的考核,你敢將他送去給太子?!誰干的!”
小太監瞧了眼名冊,忙不迭道:“是王善。”
不多時,王善來到司禮監值房,噗通一聲跪下:“蕭爺,是太子殿下帶來的人,讓奴婢閹好后,就給他送過去。”
糟了,太子真敢將白蓮余孽帶進宮啊。
蕭敬丟下冊子,忙奔去奉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