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親眼看見朱厚照燒掉,他才放心。
“沒有輿圖,朕怎么知道打到哪兒了?”
嚴成錦走到御案旁邊,畫出一個彎腰人的形狀,再在邊緣的地方畫一個點,“這就是王守仁說的巴士拉港口。”
距離奧斯曼的王城伊斯坦布爾,還有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朱厚照一看呆子總算沒白費他銀子,喜不自禁:“還要多少銀子?”
“臣也不知,若劉瑾能找到黃金州,就不缺銀子了。”
朱厚照盯著輿圖看了很久。
嚴成錦把它撕了,丟進一旁的火盆里,再從燈架上拿出火折子,看著圖燒光。
五月初時,京城漸漸炎熱。
朝廷開始選拔鄉試的主考官。
盡管讀書人的數量變多,但錄取的人數卻幾乎不變。
這考驗主考官的出題技巧,所以,大抵由大學士搭配六部官員。
仔細思索幾日,太上皇弘治看向朱厚照道:“你來欽定吧。”
朱厚照想要欽定嚴成錦,便道:“那就由朕和老高來吧。”
這樣張驄總能考過了吧?
“圣上不能主持鄉試,還請新皇再選一人。”李東陽面色嚴肅。
嚴成錦心中微動,他不想關在貢院里好幾日,可朱厚照明顯要坑他。
“臣要揭舉。”
太上皇弘治和李東陽幾人全都看了過來。
“臣與張驄有私,雖然算不上師生關系,卻也給他指點了一二,不能擔任主考官。”
禮部尚書毛紀點頭,這樣的確不太方便。
太上皇弘治又抬頭問:“你要揭舉什么?”
“新皇給張彩歷年鄉試和會試的考題,還有解元和會元的答卷。”嚴成錦道
這也是為了張熜,萬一張熜被人說成鬻題,反倒會被朱厚照坑了。
一時間,太上皇弘治竟有種手癢的感覺。
李東陽微抬眸看向朱厚照,新皇將答卷交給考生,不算鬻題,但誰知道是不是還給了其他東西?
一直以來,諸公都怕朱厚照搗亂科舉。
這是朝廷取士的大事,不可兒戲。
朱厚照聽到嚴成錦這么說,也不以為意。
太上皇弘治道:“那就由禮部毛卿家和吏部張卿家擔任吧。”
……
太上皇弘治走出偏殿,沒幾步卻突然轉過頭來,望向身后朝這里沖來的兵部左侍郎王憲。
“臣王憲,參見太上皇。”
“何事?”
“定國公殺出甘肅了,一路挺進吐蕃,率軍進入突厥人的疆域。”
太上皇弘治眉頭微微挑動,誰讓他出兵的?
王憲繼續道:“所幸大捷,但新皇曾說要給他算軍功,太上皇您看?”
如果算軍功,徐光祚的兩個兒子都能獲得敕封,至少錦衣衛百戶。
但他兒子不是官員,朝廷并沒有讓他帶兩個平民出征啊。
再說,出關殺突厥人也不是朝廷吩咐的。
太上皇弘治看完疏奏后,表情微微一怔。
王憲繼續道:“武將,非軍功不能封爵,而軍功,又分為生擒、斬首、當先、奇功等項不同,還可以分為地方難易,時勢緩急,事體輕重,不可一概而論。”
如果敵軍包圍京城,能斬下首級,這就是特殊情況下的奇功。
要封爵的。
但定國公是無緣無故跑到他人境內砍人,這在輕重緩急上,就不成立,還要論罪。
太上皇弘治淡淡道:“將這封捷報燒了。”
“可…新皇給定國公下過圣旨,算軍功。”王憲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