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個紅綠燈,余翼將手撐在方向盤上,不由的陷入沉思。
以他對虞大少的了解,大少說「考慮下」,那大概率是沒有下文的。這是他非常不解的。所以他打算回京城后當面和大少聊聊。畢竟有些話在電話里也不好說。
如果大少改變主意,他再回一趟魔都就是。
「紅燈停,綠燈行。走你!」余翼一腳油門越過十字路口,繼續前往高鐵站,數
分鐘后卻是接到虞大少的電話。剛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呵斥道:「老余,你什么情況?吃著我的飯,砸我的鍋嗎?周明揚是你爹啊?」
余翼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心里極其的不痛快,但也不敢發作。這就是虞大少啊,就是個京爺大少的脾氣。將車停靠在路邊打著雙閃臨停,承受著自家主子的憤怒:「大少,你消消氣,我事兒沒辦好,你慢慢罵。」
虞大少罵道:「勞資消你瑪格比的氣!你給我打電話,叫周明揚旁聽。你聽聽他出的什么餿主意?…」
聽著電話滔滔不絕的辱罵,余翼小心翼翼的道:「大少,我沒聽懂啊。他提出的條件很真誠。根據我做的背景調查,他說的是吻合實際情況的。」
虞大少大概是罵得累了,斥道:「明遠集團現在是塊肥肉,誰都想吞一口,為何那些大企業不答應周明揚這樣優渥的條件呢?而他專門找到我?
這說明里面有坑。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井高連管主任的撮合都敢拒絕,擺明了要弄死周明揚,你想想看,現在誰去救明遠集團,下場是什么?」
余翼辯解道:「虞大少,或許他還沒有去和那些大企業談。而且,你也不怕井高啊…否則,我也不敢自作主張的給你打電話,幫著周明揚說話。」
虞大少暴躁的喝罵道:「你麻個比的,勞資當然不怕。他要是沒和那些大企業談,那不是更證明我沒有手段約束他嗎?
而且,你聽聽周明揚什么條件,以我的名義去借3億美元的資金。假設這3億美元到期我還不上呢?
我們家老爺子都會受到這筆資金的影響。你踏馬的是不是傻啊?我要的是可見的利益、浮財,而不是去承擔接受明遠集團經營的風險。井高要搞事,難道就只有坡縣的手段?
你就以為周明揚會老老實實的將他一手創立的企業拱手送給我,不搞點花樣?他連個把柄都沒有在我手上,憑什么不拉我下水?反正爛命一條。
職業經理人,職業經理人,知不知道外企的職業經理人怎么坑老板的?
瑪德,周明揚他算個什么東西,一介商賈,也敢算計勞資!」
他不信任周明揚。
「.」余翼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承認虞大少考慮的相對有道理。他想得是,以虞大少作為頂流二代的權勢,即便有什么坑也可以直接踩平走過去。
如果吞下明遠集團虞大少手里的財富一波起飛!壓根就用不著再去找井高的麻煩。到時候他們這些手下跟著吃香的,喝辣的。
但虞大少考慮的是,錢要賺但絕不能損害到老爺子那邊。那個三億美元的借款想法,讓他很有危機意識。一旦以他的名義接管明遠集團,那么明遠集團所面臨壓力就得他來承受。
他絕不能被周明揚拉下水。優秀的獵人永遠不會親自下場。這樣獵物永遠就沒有機會反噬。
看看,這套邏輯不是很自洽嗎?
只是,這不就是袁紹嗎?
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干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
找井高要個十億美元花花的膽子有,接4千億資產的明遠集團的膽子卻沒有。
余翼聽著電話里的忙音掛掉電話,將手機放在中央扶手箱中,用力的揉著臉。
他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憤怒跟著這么個主子。
虞大少這么個搞法,話說還是挺安全的。他這輩子怕是也能平安落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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