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在這段時間里,在外面的世界里,人們在網上或憤怒或咒罵著優步(中國)作為一家“外資”企業的不專業,不厚道之處。這就像一場狂歡。
還有一些人議論著優步的倒霉:突出其來發生的車禍,議論著井高的狼狽,嘲諷著優步的安靜,優步現在所有的資源都在處理安全問題。這些人激烈的爭論著滴滴應當以何種方式去和優步合并,展望未來,帶著強烈的參與感。
當然,說的最多的,最被知悉內情的人們所津津樂道的是阿里二號人物蔡從信從美國飛回來的指揮若定,一舉扭轉滴滴的頹勢。還有對程為、柳卿的稱贊。他們是具體的實施者。還有對后起之秀任治的夸獎。虎父無犬子啊!他的果斷,他精確的戰略眼光,都在某些酒局里被談起。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滴滴對優步收購的“絕境反擊”都是一個經典的商業戰案例。
就好像是呼應著“江湖大佬”jack馬在若干年前某次的辯論上說的:阿里是空軍。世界上沒有說過陸軍可以打贏空軍的。
這一次是海陸空結合,對著鳳凰基金一通狂轟濫炸。先打他一個“范弗利特彈藥量”再說。左手打一耳光,右手再來抽一記。就問你:服不服氣?
然而…
在距離10月18日謝市煌給馬蕓打過電話,蔡從信飛到魔都部署交鋒,二十多天的時間過去之后,一些細微的變化積沙成塔,開始出現某種端倪、質變。
在這二十多天里,由阿里、銀河掀起的浪潮洶涌的如錢塘江八月十五的海潮:濤似連山噴雪來。但終究,海潮有退去的時候。人們這才會發現,在遮天蔽日的浪頭之中,有人曾在中流擊水!
隨著海潮的退去,那道身影也將逐漸的清晰起來。他將帶著黑暗,籠罩在人們的上方、頭頂!
…
…
深城的夜里中下著小雨,天空極其的陰暗。井高坐著黑色的奔馳商務車抵達深城機場。
他倒并非是要飛回魔都或者京城,而是來接機。曹丹青代表鳳凰基金收購完一家擁有第三方支付牌照的公司,飛到深城來看他。
夜色漸深。細雨中,機場外的車道里車燈閃爍著。井高在機場接機大廳外等著。這時,手機鈴聲忽而響起來。
井高接通電話,里頭傳來郭靈瑜清脆的聲音,“井總,你…最近還好吧?”某些要求優步停業整頓的聲音在最近已經達到頂峰。她略有耳聞。監管部門近期要作出決定。
語氣停頓了一下,聽得出她是關心之意。井高平靜的道:“郭小姐,謝謝。”
“不客氣。”郭靈瑜真誠的道:“井總,不管這次你和滴滴、阿里交鋒的最終結果如何,我都希望以后能有和你合作的機會。不管是我代表高盛,還是郭氏。”
前不久冒出一樁車禍來,對鳳凰基金簡直是“天災”。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她雖然和柳卿的私交很好,但認可井高所展露出來的實力。
井高心里多少有點觸動,笑道:“謝謝。”
和郭靈瑜寒暄了幾句,井高將手機揣在褲兜里,沉吟幾秒,偏頭問身旁的蔣梓,“微薄那邊還是不肯配合控評?”
他當年當網民時,同樣非常討厭控制評論這事。罵人都罵的不爽。但現在公眾的情緒發泄到他頭上來,他還是想控制一下。這純粹是立場的問題。
蔣梓身段豐腴,穿著洋紅色的襯衣,灰色一步裙,很職業范兒的裝扮,成熟迷人的美婦,說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