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怎么會與你們交上朋友?”
“緣分這事,誰說得清呢?”
“嗯,也是。”
清雅不知該說什么好,便沉默下來,看著這些人有條不紊,似乎各自都極有默契,有時只要對視點點頭,便會有人做出動作。
“兄弟啊——!”
紅樓中,只安靜了片刻,殺豬般的哀嚎又傳出來。
“你個死胖子,干什么?!”清雅叫道。
“我兄弟慘啊!小小初識......筑基,竟然被入圣給追殺,還遇上妖魔出世,受到慘烈波及!”小胖子痛心疾首,“若......若我兄弟出了什么意外,我定帶著北山教血洗了流光宗!”
他的眼神堅毅,表情憤怒,那是高尚而當權者的光。
“可你來的路上還嚷嚷著,總不能真打上流光宗去。”清雅無情拆穿,又模仿著他當時的語調說,“哎呀,我兄弟不會有什么事吧?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咱也總不能打上流光宗去,畢竟人家勢大力沉......”
“不要再說了!”小胖子一下撲出去,堵住林清雅的嘴。
清雅猛地一瞪眼。
小胖子馬上悻悻收回了手,還悄悄在面前扇了下,聞了聞。
清靜柳眉倒豎,就要發作。
卻被打斷......
“哎呀,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墻角,幽怨的氣氛不再,只聽一人一拍大腿,語氣中是極端的相見恨晚啊!
然后,便看見墻角一道黑影閃爍,再出現時,已經是在小胖子趙天昊的面前,眼淚汪汪。
“兄弟啊,看你也是個妻管嚴,咱這就算是擁有共同命運的可憐人啊!”鶴平掏心掏肺,傾訴衷腸。
“兄弟,難不成你也是......?”
“是啊是啊,別說了,同是可憐人,何必再言傷?”
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兩人登時相擁而泣。
知己難覓啊!
于是,場間僅存的能站起來的兩名女子各自一臉黑線。
極有默契地、一言不發地默默走上前去,將這兩人分開。
又極有默契地拖向門外......
“兄弟,你頂住啊!”
“兄弟,你也頂住!”
“啊——!別打臉!一會一起喝酒啊兄弟!”
“哎哎,你怎么也打臉啊!別別別!行,一會你說地方!”
“清雅師姐,你聽我說啊,我情到深處難以自制啊——!別掐我肚子!”
“花語,你最溫柔了,對不對,為夫知道錯了,能不能不要打臉......啊——!”
一陣熱切的,飽含感情的喧囂之后,世界終于安靜了下來。
清雅與花語并排走回紅樓,在這短短的半柱香的時間里,兩位女俠的感情是急劇升溫。
畢竟男友好找,知音難覓。
她們坐在那里,熱切地聊著天,像是久來熟悉的一對閨蜜。
而那對“天涯淪落人”,應該是去某個便宜的攤子喝茶去了。
因為,就算是給鶴平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喝酒。
聽說從前他偷偷地喝過一口酒。
后果挺嚴重的。
差點沒了半座天山,事后他自己竟沒有一絲印象。
于是,他的師父便下令,禁止他再沾一滴酒水。
......
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黑暗。
黑暗的地方,總會有人。
他披著黑色的袍,帽子將他的整個腦袋都擋地嚴嚴實實,似乎帽子里本就是一片撐起的黑暗。
他緩緩地前行著,人潮似乎并沒有將他包括在內,他只是平靜地走,卻沒人來看他一眼。
他忽地抬頭,看向遠處的天際。
“啊——”他發出聲音,似乎帶著愉悅。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他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來。
他興奮地渾身發抖。
“你在哪啊......你在哪兒?”他的聲音沙啞,像是鞋底在地上蹭過的聲音。
他向著遠方前行,狂奔。
依舊無人看他,他是這片光的影子。
風吹下他的斗篷帽子,露出了一張臉。
那張臉滿是刀疤,鼻子已經不見,枯黃的牙齒暴露在外面,已經被風化得很嚴重。
“究竟是魔?還是人呢?”他興奮地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