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泰山,斗母宮。
紅墻黑瓦的宮墻內有一間小廟,屋頂殘破不堪,明晃晃的陽光從縫隙中射下,將其間供奉的一尊千手斗母雕像映照得斑斑駁駁。這雖是道教所崇拜的神祇,但碩大的道觀內并無一個道士存在,反倒是新天地會的六人在此間已逗留了許久。
午后的陽光甚為毒辣,六人的神情都有些疲憊,不多時,肖玨走出道觀大門,在外晃了片刻后,又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抱怨道:“這都午后了,那勞什子的皇帝怎么連影子都沒見著?到底他們還來不來祭天?還是說,我們守錯了道路?”
肖玨的抱怨代表了眾人的心聲,新天地會并不知曉“皇帝泰山祭天”的消息為假,六人早早守候在此,無非是為了等待那隨時可能會途經此地的“皇帝和太后”,給予伏擊。如今午時已至,他們盼著的場景卻一直沒有出現,一個二個早已在道觀中如坐針氈。
此話立即引來了齙牙宋的贊同:“他娘的,枉我昨晚興奮得一夜沒睡好,就為了今日親手打死那皇帝小兒,換個青史留名……再不來,我看,干脆直接去泰山頂算了!”
霍芝彰雙目微閉,一言不發。
雖也十分不耐煩,胡蠱卻只好佯裝著沒事般安撫道:“路是不會錯的,這斗母宮為大型隊伍登泰山的必經之地,歷朝歷代皇帝祭天都要從此路過。我們可以再等一等。”
幾人于是又百無聊賴地等上了一時半會兒,突然,肖玨指著天空喊道:“喂喂喂,你們快看,那個飛過來的,不是蒲子軒嗎?”
另外五人立即望向天空,只見半空中果然有一男人遠遠朝這邊飛來,雖陽光有些晃眼,但來人飛得并不高,確實不用花太多功夫便能辨認出來,他正是蒲子軒無疑。
“呵呵,沒有逮到皇帝,卻逮到了這家伙!看老子立馬把他打下來!”
齙牙宋早已等得心癢癢,說完便使出凈化之力,正準備釋放出大手印凌空擊去,陸蓮花卻力勸道:“別,若是一次你打不中,打草驚蛇,那家伙就跑了。我的子彈有追蹤能力,還是我來吧。”
說完,陸蓮花物化出赤炎皇后,在蒲子軒飛臨斗母宮上空時,對準其開出一槍。
無需精準瞄準,子彈在空中出現了些許變向,直奔蒲子軒而去。
只聽“轟”的一聲響,蒲子軒身體發生了爆炸,隨后軟綿綿地應聲而落,正好掉落在斗母宮門外地面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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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家伙不會被打死了吧?”齙牙宋率先跑出道觀,往地面上的蒲子軒看去,見其胸口還在起伏,便狠狠道,“喲,還沒死,我來給他補上一掌吧!”
“你別老是干些多余的事,好不好?”陸蓮花跟出來道,“我可是故意留了力的,這家伙背后還有故事,不值得好好審問審問嗎?”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霍芝彰也走了出來,面帶狐疑道,“不錯,我也很奇怪,這家伙為何也在今天來泰山,而且還孤身一人?反正,我們先把他弄到道觀里面去再說吧。”
“別急,咱們得先將他體內的柳泉八木抽取出來。”說這話的是肖玨,他也跟出了道觀,與此前的三人圍著蒲子軒而站,提議道,“咱們給了他們這么多時間發展,也差不多該將柳泉八木取回來了。”說完,肖玨身上藍光乍現,對蒲子軒張開了右手掌。
此前三人說話時,蒲子軒一直一動不動,在聽到肖玨聲音后,突然瞇起了眼睛,朝他看去。看準其位置后,又猛然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將肖玨牢牢抱住。
新天地會幾人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毫無防范,還來不及應對,蒲子軒已召喚出星河龍王,抱著肖玨騰空而起,飛至半空中后停住。
隨后,蒲子軒朝下方大笑道:“哈哈哈,你們上當了,我早就發現了你們的存在,這招叫做‘欲擒故縱’,這家伙在空中,怕是凈化能力報廢了吧?”
正如蒲子軒所言,新天地會六人并不存在隱藏氣息的能力,故而胡蠱的妖氣早已被他探到。本來他只是來泰山找歐陽志國,發現了六人的存在后,便干脆順道打起了他們的主意。可蒲子軒也明白肖玨遁地能力的麻煩,于是此前已和同行者商量好戰術,由他故意暴露出行蹤,被“伏擊”落地之后,趁機先將肖玨帶至空中。
于是,對于陸蓮花的那一槍,蒲子軒早有防范,當時身體凝聚起凈化之力防御,并無大礙。
肖玨本身戰斗能力遠遜于蒲子軒,凌空之后,果然毫無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