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仁說完好一會,刀疤才喃喃開口,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是啊!叫花雞真的很香,我娘用荷葉將雞包裹住,在地下挖了個坑將黃泥包裹的叫花雞放了進去。
上面生火煮起野菜湯,野菜湯煮好叫花雞也熟了。
我娘將雞肉都給了我,她就吃我啃剩下的骨頭。
野菜湯配上叫花雞真是人間美味啊!……”
刀疤輕聲的說著,把李達仁跟劉二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他說著說著,眼中卻有晶瑩的淚水滑過。
“后來呢?”劉二見刀疤說道一半不說了,忍不住追問道。
“后來?”刀疤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好似要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嚇得劉二往后退了一步。
刀疤的聲音變大,咆哮著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那幾個滾蛋找了上來,就因為那只雞,把我們娘倆推下了山坡。我娘用身子將我抱在懷里,她的血滴在我的額頭……”
刀疤越說聲音越大,最后變成了嘶吼。
“畜牲!這樣的人就應該千刀萬剮!”劉二也受到了感染,緊握雙拳大聲叫著。
刀疤也恢復了過來,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道:“不用了!我拆下了那家伙身上的骨頭,全家一十七口全部被我親手干掉……”
劉二要說的話被刀疤堵了回去,喉嚨中“咯咯”幾聲說不出話來。
刀疤單手對著李達仁拱手道:“讓李少爺見笑了!”
李達仁拱手回禮感嘆道:“曾經擁有的,不要忘記。不能得到的,更要珍惜。屬于自己的,不要放棄。已經失去的,留作回憶。
但不管失去多少,你的母親都希望你在陽光下自信的微笑!”
這一刻太陽升起,陽光透過敞開的窗灑在李達仁的身上,仿佛穿上一件金色的外衣。
刀疤低頭細細品味李達仁的話語,當他再抬起頭來時,臉上多了一絲真摯的笑容。
“刀~吳哥,咱們能別笑了嘛!看起來太慎人了……”
劉二在一旁訥訥的說道。
刀疤:“……”
他們說話間爐膛中的面團裂開了一道縫隙,帶著酒香的雞肉味道飄了出來。
“熟了!劉二快,取出來,晚了就糊了……”李達仁連忙吩咐道。
“嘶!……啊!……嘶……”
劉二將面團弄出了爐膛,雙手墊著麻布仍然被燙的直咧嘴。
刀疤用左手握住短刀,靈巧的將面團最外層焦黑的面削掉。
漸漸的一個黃色的面團露在三人的面前,刀疤用刀柄重重的敦在面團上,面團頓時裂開,帶著酒香的雞肉立刻飄散在院中。
還沒等幾人動手,一個粗獷的聲音在三人身后響起:“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小生有口服了!”
李達仁面帶微笑的轉身,看到了滿身塵土的張怡。
這家伙身后還背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打開后竟然是油紙包的各種鹵肉。
“虧得小生怕你們挨餓,你們竟然偷偷弄好東西也不叫上小生,每人罰酒一碗!”張怡說著又拿出一壇烈酒放在了桌子上。
笑了下,李達仁什么都沒有說,端起桌子上的酒碗一飲而盡。
大清早的就喝下一碗烈酒真是對胃口的考驗,但張怡能在這么早就趕到李家莊,肯定是天沒亮就從家中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