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頭,看到天空的羽毛,在天上呼嘯的風中打著旋兒的飄啊飛呀,可是到了離河面還有幾米高的地方,就突然猛的直直的墜落下來。
齊鶩飛的神識也跟著往下墜落,就在觸及水面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一張巨大的臉躺在那條河的河底。
慘白慘白的臉,鋪陳在整條河的河底。
就仿佛亙古存在。
河水的浸泡讓他浮腫,萬年的泥沙掩埋了五官。
但它倔強地睜著眼睛,盯著天空,盯著世間看。
平靜的河水終于出現了一絲波紋。
一個女人從水波里鉆出來,朝齊鶩飛笑。
齊鶩飛認得,那是端木薇。
端木薇喊他:“阿飛,下來玩呀……”
水波繼續蕩漾,他看見蘇綏綏含著清淚,楚楚地望著他:“齊哥,你回來了……”
風卷來,漫天的花在河面上紛飛。
他看見王寡婦站在花雨中,扭動著腰肢,朝他款款走來。
沒有布的衣裳,只有花的遮掩,朦朧而炫目,叫人血脈噴張。
“小齊,我給你的藥你吃了嗎?”
“王姐,我……”
他剛要回他,忽見一老道,麻衣補丁,舉著蛛絲拂塵,朝他打來:
“你個哈皮!你個碎松!俄倒咧八輩子霉咧,要哈你個萬貨……”
他扭頭就跑,忽見河面上不知何時,趴著七個巨大的蜘蛛,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隨時可能撲過來。
然而,那七個蜘蛛又變成了七個美人,羽衣霓裳,風姿綽約。
她們齊齊呼道:“師兄,下來洗澡呀……”
……
齊鶩飛感覺那是一條美妙的河。
世間一切的美好都在那里,在那蕩漾的春波里。
他管不了師父的拂塵了,準備不顧一切地跳下去。
就在這時,他感到胸口一痛。
胸前的鏡子,猛烈的震動起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感襲來,比當初被那條大蛇的墨綠色的眼睛盯著的那種危險的感覺還要強烈百倍。
齊鶩飛猛地驚覺,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神識。
腦中轟的一聲響,身體就像被抽干了一樣。
他看到自己的法力值,只剩下了不到10點。
謝必安看到他臉色發白,身體搖晃,似乎在發抖,問道:“你怎么了?”
齊鶩飛說:“哦,我沒事。可能是我的傷還沒好,有點暈。”
謝必安點點頭說:“行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時候那個警察上來了,問謝必安:“你們看的怎么樣了?”
謝必安說:“這件案子我們接手了,你回去處理一下,正常流程走完后就把所有的材料移交到城隍司。還有,”
他指了指墻上的神龕和范無咎手中的神像,“這個我們先帶走了。”
齊鶩飛把那幅從墻上摘下來的畫拿起來,說:“這幅畫也拿走吧。”
謝必安看了他一眼,也沒有多問,點點頭,就帶著他們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