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現在要剝你的皮,放心,我的手藝很好,剝下來的皮會很完整。雖然你的皮爛了,沒有收藏價值了,但我會盡量幫你修復,保存一段時間。畢竟你是有修為的人,皮膚組織比一般人要好。我會從你的腳開始,一直到你的頭,差不多也就半個小時吧。中間你要是受不了了,可以喊停。我會給你說話的機會,這也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他蹲下來開始工作,用刀很小心翼翼的割開了林林山的腳趾。
林林山徹底絕望了。
在那一刻,他堅持了兩天的,還僅剩下的最后一點信念開始動搖。
而就在這時,地牢的門被人一腳踢開了。
馮寬回頭一看,看見梳著中分頭的二毛,臉色慘白的站在地牢門口。
“二毛,你怎么來了?”駝背問道。
“我,我我……”二毛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你什么你,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看寬哥在忙著嗎?”壯漢吼道。
二毛忽然指著馮寬說:“是他,他……馮寬……和我沒關系!……”
壯漢上來就要抽二毛的嘴巴。
“你特么的寬哥的名字是你叫的嗎?……”
二毛嚇得蹲了下來。
可壯漢的手臂剛揚起來,人忽然就飛了起來,砰一身撞到了墻上。
馮寬從二毛一進門就感覺到了不對,厲聲喝道:“什么人?”
話音還沒落,就發現面前多了一個人。
馮寬的反應很快,手中的刀已經劃出一片白光劈了過去。
這把刀是他賴以自豪的寶貝,已經跟隨他將近四十年。
而他又向來對他的刀法很自信。
多少人成了他刀下的鬼,這其中不乏修行有成的人。
在他眼里,只有趙春才是真正的高手,而別的所謂的修行人,不值一提。
在這么近的距離下,他出其不意的這一刀,相信沒幾個人能擋得住。
刀光閃過。
他自信地收起了手。
但他忽然發現,手收回來了,刀卻沒有收回。
刀在半空,停了下來,仿佛被什么東西禁錮住了。
他伸手去取到,然而抬起來的手卻始終夠不著那把刀。
接著,那把刀突然凌空就掉了個頭,化成一道白光,沿著他的手臂劃過,到了他面前,虛空停住,刀尖對準了他的鼻子。
馮寬知道遇上高手了,立刻喊道:“快去通知春哥!”
駝背這才反應過來,朝門口奔去。
然而地牢的門在這時候砰的一聲關上了,駝背砰一聲撞到門上,又反彈回來,在空中倒飛,撞到了剛剛爬起來的壯漢身上。
……
齊鶩飛看著傷痕累累,體無完膚的林林山,他的心里也在滴血。
這是他進入城隍司以來見過的最慘的傷勢。
即便當初中了蛇毒的李云沖、被魔孚貫胸而過的曹剛、在靈溪鎮苦戰一日夜,最后僥幸活下來的人,也沒有哪個的傷看起來這么慘。
而偏偏這最慘的一個是自己的手下,而他受傷的原因就是因為自己讓他來查一個超出他能力的案子。
齊鶩飛摸出兩顆丹藥,塞到了林林山的嘴里。
然后才解除了林林山的靈魂禁咒,讓他的魂魄回到自己的身體。
林林山悠悠的醒轉過來,看著齊鶩飛。
他很想喊一聲隊長,但已經兩天沒有說話的他似乎忘記了這兩個字如何發音,只在喉嚨里發出一絲干裂嘶啞的響聲。
齊鶩飛示意他不要出聲,對他說:“兄弟,沒事了,咱們回家。”
淚水從林林山模糊的眼里淌出,順著他潰爛的臉,在如丘壑般的傷痕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