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齊鶩飛才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梁明這小子摳的要命,說是一起喝兩杯,連請客兩個字都不說出來,到最后誰付錢還不知道呢!
上回吃飯齊鶩飛就差點被他耍了,幸虧反應機靈,才沒吃虧。
俗話說得好,得了便宜別賣乖,撿了好處趕緊跑,搞不好哪天就被梁明這小子給賺回去了。
所以他一口咬定自己吃飽了,寒暄幾句后,就奪門而出。
春月笑著對梁明說:“官老爺的面子也不好使啊!”
梁明說:“你怎么幸災樂禍的?哦……我明白了,你也想留他吃飯,他沒答應?”
春月說:“是啊,現在我心理平衡了。”
梁明說:“我算什么官老爺,他才是官,升的比火箭還快!”
春月問道:“他真要升副處長了?”
梁明說:“板上釘釘的事兒。要不是年齡小,進城隍司的時間短,資歷淺了點,這會兒估計已經是處長了。”
春月說:“你們上面不是經常在說干部要年輕化嘛,怎么還是論資排輩那一套?”
“年輕化?”梁明嘿嘿一笑,“你先看看天上那幾位多少歲了?老神仙老神仙,關鍵在一個老字,不老不神仙啊!修行,不都是靠歲月堆出來的嗎?”
春月若有所思。
梁明說:“行啦,咱倆都是天涯淪落人,一起喝杯酒吧。”
春月說:“今兒不賒賬了。”
梁明一愣:“怎么了?”
春月扭身往回走:“改規矩了。”
……
從春月樓出來以后,齊鶩飛去了四方鬼市。
不過他并不打算在這里買什么東西,剛剛拿了點獎金,一下子花光,那是敗家子行為。而且最近得了不少好東西,足夠消化一陣子,暫時不需要什么補充。
他直奔打鐵的巷子,想去看看天絲鯪鯉甲的進度如何。不過可惜的是,鐵匠鋪子竟然關了門。
齊鶩飛不認為鐵牛會卷了那包穿山甲鱗片跑路,對一個煉器大師來說,信譽比什么都重要。雖然覺得鐵牛是個值得相信的人,但也隱隱有些擔心,萬一真有什么事不得已搬走了,可上哪兒去找?
那可不知損失一包麟甲,還有兩千定金呢!
不過人不在,也沒辦法。
他就離開鬼市,去了相思湖畔。
湖岸邊的石榴花大多已經謝了,結出了沉甸甸的果子。
雪琴樓的門關著,門口裝修的牌子已經撤去。
樓上的窗戶亮著,暖黃色的光照著從窗臺邊爬過的暗褐色的爬山虎,照出幾莖嫩綠。
草叢里的秋蟲在嘰嘰的叫,遠處傳來初秋的蛙鳴,那是經歷了一整個夏天還沒有求到伴侶的青蛙在訴說著寂寞。
月色照門。
門上貼著一張紙,寫著一行秀氣的字跡:茶已備好,只待君來。
齊鶩飛輕輕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開了。門里面吹出一絲清涼的風,帶著淡淡的石榴花的香味。
齊鶩飛深吸了一口氣,感覺身心無比舒暢。
冬月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身上只穿了一襲白色的寬松睡衣,被風一吹,輕飄飄的,更添了幾分仙氣。
“你來啦!”
“我來了。”
……
門吱呀一聲,重新關上了。
茶香從樓中溢出,窗戶上出現舞者的剪影。曼妙的身姿,讓秋風沉醉,讓爬山虎也迷戀。
燈忽然滅了。
爬山虎在黑暗中牢牢的抓住墻壁,秋蟲靜默,于寂靜中傾聽更加美妙的聲音。
只有遠處的蛙還不愿眠去,癡叫著秋夜的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