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斜插在地上掩日劍,想起潘子墨說過的話,如果死在這里,就讓齊鶩飛把掩日劍拿走,可以賣不少錢。
一股十分濃烈的悲哀之感從他心頭升起。
和潘子墨不過兩面之交,曾經還一度是生死之敵,但不知為何,齊鶩飛卻感覺死了一位好朋友似的。
這種情感來的莫名其妙,連他自己都未曾料到。
他苦笑著把掩日劍從地上拔出,收了起來。
白虎依然站在那里沒動,九尾猼訑卻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動作幅度變得大了許多,但始終不敢真正越過地下河與白虎作戰。
忽然,猼訑背上的眼睛一翻,向上看去。
白虎也微微揚起了頭。
接著,白虎說話了:“天兵行動了,快走!”
齊鶩飛心頭一跳,也抬頭去看,卻什么也沒看見,那里只有山腹的穹頂。
他沒有猶豫,祭出了秋官珮。因為人員太多,包括三個傷員,還有潘子墨的尸體,帶著這么多人,秋官珮更好用一些。
秋官珮化作一團白云,將所有人裹住,沿著洞壁朝一邊飛去。
猼訑看見他們要走,突然暴躁起來,轉身就要前來追擊。
一直安靜站著的白虎猛的往前踏了一步,做出攻擊的姿態,口中發出一聲嘯:
吼——
一股強悍無匹的威勢在山腹內彌漫開來。
猼訑驚得炸了毛,和九條尾巴在空中亂搖,趴低了身子,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
它渾身都透著兇悍之氣,簡直要把白虎撕成碎片,但它的身體卻低伏著,好像迎上了十五級臺風,無法前進一步。
白虎又往前邁了一步。
猼訑在短暫的堅持后,終于開始后退。
它緩緩的,小心翼翼地退到了沙渚的中心,那朵地獄之花前,然后站住,仿佛那里是它最后的底線,再也不肯退讓。
白虎沒有繼續緊逼,看著裹住齊鶩飛等人的白云飄向出口。
秋官珮雖然不如飛劍那么快,但絕對速度并不慢,這個山腹的空間雖夠大,要飛出去也不過一瞬間的事。
但山腹內的空間仿佛扭曲似的,眼看著出口就在前方,卻就是飛不到。
齊鶩飛有種望山跑死馬的無力感。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了整座山都顫動而來一下。
白虎抬頭看向山頂,深邃的虎目仿佛能洞穿這穹頂之壁,而那只九尾猼訑,背脊上的兩只眼睛,一只還是盯著白虎,另一只也在看向頭頂,它變得比剛才更加不安。
白虎忽然動了,把猼訑嚇了一跳。不過白虎并沒有撲向猼訑,而是化作一片白光,迅疾地裹住了齊鶩飛的秋官珮化成的那朵白云,一瞬間從山腹中消失了。
幾乎就在同時,巨大的中空的山腹內的空間不知怎么的就變得恍惚起來,如水波一般晃動。
幾個白色的光點突然自虛空中出現。
九尾猼訑面露兇相,目光灼灼,前爪虛空一探,就把其中一個白點抓了下來。
一陣奇異的金屬碎裂的聲音響起,那白點就變成了許多碎片,咚咚的落入水中,激起片片浪花,仿佛下起了金屬的雨,其中還夾雜著許多穿著特制的天軍制服的人,有的完整,有的只剩殘肢。
他們沉入水底,卻再也沒有起來,只有靈魂好像被什么東西揪住了似的,迅速從水中拉起,被那些九幽束魂草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