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觀我應如是。
...
他沒有按照之前白素的指導而坐在懸崖上,
沒有準備遇到不對就轉身逃跑,
因為懸崖終究只是這小山河遺跡的邊緣地帶,靈氣雖然比外面濃了不知多少倍,但對這小世界而言,卻只算是稀薄貧瘠。
于是,他一路往這小世界的中心走了過去。
隨著走動,周圍的大山與河流開始緩緩的蠕動。
他走過一個峽谷,卻發現峽谷忽然變成山峰,那山峰頗為畸形,向他的背影彎著峰頂,好像在窺探他。
他走過一條河流,那河流原本寂靜無聲,卻忽然“嘩啦啦啦”地響了起來,這種響聲沒有半點歡快的味道,而是一種“貪婪,期待”的意味,就好像是某個怪物在流著口水。
他一往而深,獨自走過千山萬水。
一雙雙不知藏在何處的恐怖瞳孔,正盯著他。
這世界懷著滿滿的惡意。
就如一群狼,看著一個即將養肥的食物走入了它們中間。
這里,從沒有人敢來。
也沒有人知道這里藏著什么。
但夏極能感到,靈氣越來越濃,濃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稍稍感受了下,便是挑選了一處最濃的地方,盤膝坐了下來。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
那石頭幽黑無比,鋪著奇怪、神秘而深邃的石紋。
就好像一張滿是獠牙的大嘴。
夏極就坐在這兒,閉目,冥思。
四周的靈氣變成了漩渦,漩渦連帶著海嘯,向著中央的他瘋狂涌來。
他雙手灑然地垂落,承受著這些靈氣的洗滌,開始沖擊眉心的紫府。
每個月醒來一次吃下辟谷丹,之后便是接著修煉,好不間斷。
這一修煉便是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他紫府已經被沖破,開出了三重天,但這三重天似乎已經引發了山河妖的覬覦。
一個明媚的午后。
他坐下那奇怪的黑石終于按耐不住,開始蠕動了。
這一動,方圓數十里的大地都動了,如是地震,猶如是世界毀滅的前兆。
夏極壓在山石上的手,輕輕叩動了一下。
這叩動就如水入油鍋,瞬間,整個世界沸騰了起來。
地殼撕裂,山河崩碎,劫妖亂起,遮天蔽日,一張張大嘴,一只只巨手...
整個世界變成了墳墓,似要把他吞噬,也要把他埋葬。
而夏極就正在這墳墓中間。
山河妖的所有攻擊,都是屬于十二境的,但別說十二境的修士了,就算十三境,十四境,甚至更高,都會在這樣的攻勢里,被摧枯拉朽地毀滅,碾碎。
境界只是攻擊形式,一定程度上代表著力量,但卻并非碾壓性,并非靠著量變不能打破平衡的。
你可以說一個坐在高達里的人,比石器時代拿著石頭的人要強。
但若這人拿著的石頭是一顆星球呢?
若是托著一顆星球去砸高達呢?
凡人無法想象,因為石器時代不會有人能拿著星球。
但這不是石器時代,這是一個天驕輩出的玄幻世界。
于是又有人要說,那我不練境界,有高達給我我也不坐,我就是丟石頭。
那這又該是何等的蠢笨透頂不開竅,何等的教條迂腐僵化?
夏極睜開眼,目光里沒有半點慌張,張口輕輕吐出兩個字:“回去。”
兩字一出,宛如天施法令,言出法隨,茫茫地靈氣化作一只壓頂的大手,往大地鎮去。
大地便是平靜了。
萬千的山河也安寧了。
然...
山河妖極其強大,未幾,這平靜里又形成了一重重的拱動,好似又諸多的頭要從地面掙脫而出,逐漸的這許多拱動變成了波瀾。
微波起皺,越來越皺。
未幾,夏極那施加的力量便是被突破了。
山河嘯起,化作超越了人類想象的浪,向他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