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這幾人他離開后,那男子便是拍了拍手,然后側頭對著黑暗里幽幽道:“你不是正要回魏洲么?我既脫不開身,便是讓此人隨你一同吧。”
黑暗里,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我怕他不行。”
“口含天憲,言出法隨,這等神通想來很可能就是這些年北地傳的神乎其神的先生了。
那《天憲》我看過,若此人精通此等法門,隨你返回,至少護你當是無礙。”
“護我?”那輕柔女聲發出嘆息,“除卻你陪我一同,我才有信心能活著。”
男子道:“我若一走,這南方的平衡就打破了,何況如今新劫已生,而這一次的劫妖卻詭異無比...我甚至懷疑...”
他說到“懷疑”兩字時,忽地扭頭看了看四周,好似黑暗里藏著邪惡的鬼怪似的。
他后面的話沒說,而是稍稍頓了頓,改口道:“不說這個,你若不放心,明早你隨我一起去試一試那人。
要知道,你若現在不走,今后怕是也離不開云洲了,因為這里很快也會亂了。”
那輕柔女聲道:“再亂也不會比魏洲亂。”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明白那些人。
那些人比劫妖還可怕,還惡毒。
劫妖殺人是奉劫而行,而那些人殺人卻是隨心所欲,他們...不是人!都是一群畜生!
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冒死逃來西方這小小的云洲嗎?
你知道理由嗎?
你若是知道,怕是會...”
女子說著,忽地激動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眼前如是出現了尸山血海,還有那站在骸骨頂端張狂大笑的人影。
她忽地開始重重的喘氣,如陷入噩夢之中。
男子爆喝一聲:“方初雨!!”
三個字帶著雄渾力量,如同陽光普照,頓時讓女子心底陰寒淡了淡,從而平靜了下來。
然,她全身衣衫已經濕透了。
“對不起,元宗主。”
“無妨,明日你隨我一起去吧,若是那男人可以,你隨他一同走吧。”
“元宗主...我...”
“不必多說,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道路,都有著自己必須要去的地方。
若是同路我們便一起,若是不同路,便相伴這一程就足夠了,而無需成為道侶。
山頂的風景未必比山腳的差,而我們需要攀登的是不同的山,不是么?”
女子笑了笑,道了聲:“謝謝。”
...
...
次日早晨。
小蘇還在睡著,只有在夢里,她才會短暫地不咳嗽。
夏極坐在窗前,桌上有著小二送來的八寶粥。
對,自從前后之后,送來的免費粥就升級了。
他泡了杯茶,從儲物空間隨意抓了本書,便是借著從窗戶斜落下來的光,看了起來,習慣了。
街市上逐漸地熱鬧了起來,而忽然,廂房門扉處傳來敲門聲。
夏極放下書,打開門。
門外站著兩人。
一男一女。
男人裹了身金色戰袍,板寸頭,雙目有神,唇角平開,有一絲不令人討厭的上翹弧度,透著自信、沉穩以及威嚴。
女子卻是白綢衣,青紗系帶箍出盈盈一握的細腰,肌膚水靈,長發如墨,筆直地垂落,臉龐算得上是頂尖的那一類,你便是在一座城市走上七天七夜,也絕對找不出一個能比得上她的。
男子自報家門:“元青,為渡天門海往魏洲的事而來。”
然后指了指女子道:“這位是方初雨,她本就是魏洲人。”
夏極道:“齊愚,從云洲北地來。”
簡單的介紹后,夏極便是道:“進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