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保持著微笑,并不答話。
看韓絳還沒有表示,吳韓氏又說道:“絳哥兒若還認為有所不便,你吩咐,潦哥兒去辦。”
看來不答應是不行了,韓絳問:“姑母,這嚴州還有誰家的產業。”
“除吳、韓兩家外,沒有。有些小商戶,也是依附咱們而存。”
“容我想想。”
“好,既然有客在,老身也不久留。”
“送姑母。”
送走了吳家人,韓桐來到韓絳面前:“絳哥兒,不管不行,卻也不好管。說是一家人,但畢竟沒在一個鍋里吃飯。”
“桐老說要打死幾個,打了沒?”
“還沒有。”
“緩緩,容我想想。桐老也休息一下,我也要歇會。”
“是。”
韓絳回到正廳,棋盤已經收了起來,勝負不知,過程和結果韓絳也沒想過要問。
見到韓絳回來,坐在一旁休息了錢歆瑤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郎君,可斗詩?”
韓絳的腳步停下了,心說這丫頭是瘋了。不反自己的底摸透似乎不會罷手。
錢歆瑤又說道:“既解了那首無解的對子,那么可會對?”
韓絳沒說話,手指粘茶在自己這邊的桌上寫了十一個字,寫完后說道:“姑娘,我失陪片刻,府中有要事。還有,我真不想和姑娘爭高下,雖說人不可無好勝之心,但也要看對誰。”
韓絳一出正廳,錢歆瑤就繞過紗屏。
十一個字。
煙沿艷檐煙燕眼,燕厭煙焉!
一個對子,釘死了今天的比試。
這對子韓絳知道后世或許有解,但多是解前七個字,加上后四個,這才是完整版的千古絕對,在后世網絡的信息爆炸時代,韓絳自己都沒找到答案。
錢歆瑤內心如同一萬只羊駝列陣走過,韓絳你這個混蛋,嘴說上不和我爭,你這上聯是人寫出來的嗎?這怎么解,十一個字同音,還有三個字重復,分別在一、五、十的位置上,斷字分為上下兩節,以煙與燕各自開頭,這如何解。
“回。”錢歆瑤不是不想在這里多留一會,可韓絳不在,她留下有什么意思。
不如回去好好想一想,這上聯怎么解。
吳嬤嬤問:“是回居,還是回府?”
錢歆瑤想了想:“回府。”
回府,就是回臨安。因為錢歆瑤已經打算回去搬救兵,同時給韓絳準備一份新年禮物。
嚴州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完了,韓家的工坊給貴客準備的上等絲織物還是很用心的,挑不出什么瑕疵。
剛準備去思考一下怎么處理吳家的事,聽聞錢歆瑤要回臨安了,只能放下手上的事去碼頭相送。
碼頭上,錢歆瑤給包了一個嚴實,頭上還戴著巨大的斗笠,斗笠帶有紗,垂下四尺,半個人都擋在紗中。
上船板的時候錢歆瑤回頭:“若問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見時。”
聽到這話,韓絳心說,這媳婦穩了,已經讓自己拐到手。
錢歆瑤卻沒有轉身,她在等,等韓絳的回詩。
這是剛才在韓府別院沒有開始就結束的斗詩,只是,這詩有點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