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婢這時上前:“姑娘,今日怕須再次謝場。”
映月將門簾挑起一條小縫,卻二樓臺子如同下雨一般,看戲的人將無數的銅錢往二樓丟,這都是小人物。
東西兩側樓是怎么打賞的。
就是幾張紙用小金錠壓著讓人放在臺角。
紙上寫有,多少絹,多少帛,就憑這紙肯定能去相應的店鋪領到。
韓絳站在樓下都看呆了。
這是什么?
打賞。
好羨慕。
臺上,面對銅錢雨,別說是映月一個姑娘家,就是來一個壯漢也要滿頭包。
不謝臺,便是失禮。
怎么辦?
映月有辦法,讓人抬著一塊木牌,自己躲在牌后上了臺,有喊臺的高聲喊道:“我家姑娘說了,有位貴客出了一道題,五分之一柱香內在場的那一位貴客給解了,白娘子盜仙草這一段頭一場便由這位貴客說了算。”
銅錢雨停下了,一道題,比起包場更讓人感興趣。
繁華的臨安府當真是一個歌舞升平、一團詳和的大城,文人墨客無數,詩詞產量一年頂前朝十年的。
有人高喊:“請出題。”
別說一樓的人,就是二樓都有許多人離席站在靠近窗口的位置。
木牌上的錦撤去,四行字出現在眾人面前。
大舅去二舅家找三舅說四舅被五舅騙去六舅家偷七……
問:錢是誰的。
二問:誰是賊。
瞬間,原本吵鬧的院子完全安靜了下來,安靜到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到。
木牌旁,一柱香被減去五分之四后已經點燃,開始計時。
宋時標準的一柱香燒兩刻鐘,也就是差不多半小時,留五分之一那么就是六分鐘。
這道題不難。
難在短時間繞的人頭暈,誰能靜下心來。
吧噠!
錢蕁逸揪斷了自己幾根胡子,兩浙士林德高望重的錢老血壓有點高。
六分鐘說長也不短,可在此時,香很快就燃盡。
映月走到臺前,謝臺,然后叫人抬起木牌退回后臺。然后吩咐道:“收拾一下回去休息了。”
“是,姑娘。”
香雖然燒盡了,映月也帶人離開。
可這院中的人卻沒有走,有人開始在樓下吵了起來,整個院中都是五舅、七舅、九舅的叫喊聲。
錢蕁逸等貴賓沒走正門,從旁邊的側門離開。
老頭一邊走一邊還在自語自語:“從話術上講,一、二、三舅都不是,接下來四、五、六中,四舅動手,卻是五舅指使,錢卻在六舅家,這是賊偷賊,還是……”
韓絳呢,只管在門口作揖,一一送別這些貴客。
戴著面紗的錢歆瑤離開前腳下慢了一些,走到韓絳身旁只說了一個字:“題。”
“是。”
錢歆瑤恢復了正常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