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絳聽完盧奉為的要求之后笑了笑:“這樣吧。就在這里再開個分號,既然這里沒有官府認證的名稱,大家叫習慣了樂豐橋東二坊,那分號就叫壕橫樂豐東二坊支號,半個月內試運行,兩個月內正式開業。”
“眼下,想存錢的可以去白玉坊總店。”
“謝過伯爺。”一群小官趕緊道謝。
韓絳回禮,然后帶著韓嗣繼續往坊內走,小吏小官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紛紛退離。
流內、流外。
流轉內,比登天還難,每年的名額就那么多。
流內,就是一品到九品。
流外就是流外品,就是吏。
每一個小吏都想成為官,對于小官來說,收入與地位的差異就生活的全部,他們不懂什么叫家國天下,也不懂什么叫天下大勢,只知道沒錢,沒房,自己的老婆孩子就沒吃沒喝。
韓家惡,卻惡不到這些下等官員與吏員級別。
在小官小吏眼中,和韓家有仇,韓家要對付的,那是神仙打架,與他們無關。
三十多歲、四十多歲。生活的殘酷已經磨平了他們年少時的壯志。
韓絳到這里,可不是為了拉攏這些小官,而是來見一個人。
今科狀元,陳亮。
陳亮身邊有一個老家仆,屋內全是藥味,陳亮的桌前擺著一碗黑呼呼的藥汁。
陳亮不算窮人,在這里租的一個獨院,價值九百貫錢的一進小獨院。
韓絳上門是空手。
進了屋,韓絳攤開雙手:“陳公,我空手上門是有兩件事想與公聊聊,沒送禮是怕有人非議,你與我韓家走的近了。”
陳亮一拱手:“君子之交淡若水,俗物虛禮只是世人的虛情假義。伯爺前來只有白水一碗,莫要嫌棄。”
“謝過白水。”韓絳笑著應下。
兩人坐下,韓絳開門見山:“頭一件事,我來求一封引見信。”
“給誰?”
“幼安先生。”
陳亮臉上原本的笑容瞬間消失,過了好一會才問:“可否問,伯爺為何要見他?”
韓絳沒有回避:“淮南東路有三個官可能需要換人,分別是轉運司使、安撫司使、提點刑獄司使。陳公以為,幼安先生可任何職?”
“可……”陳亮原本想說,這三個職務都有人了。這三個職務代表就是一路最高的三位文官,轉運使現在就是一路的實際最高大員,節度使是虛職、安撫司管軍、提點刑獄如其名,就是司法長官。
韓絳帶著一絲笑意:“陳公,我韓家在朝堂上惡名昭著,但我有一句話請陳公點評。”
陳亮帶著幾分嚴肅:“請講。”
韓絳說道:
“依幼安先生而言,一腔熱血換來的是什么,無權在手這腔熱血只有吐在自己身上,或有權在手,幼安先生這一腔熱血揮灑天下,縱然一死他可會后悔。代我問他,可想有一日,回濟南府歷城一游。”
陳亮重重的點了點頭:“懂了,請待我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