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韓絳沒催。
足足一刻鐘后。
史達祖才說道:“他之主是張子能之后,當年張子能是被賜死,有人監督他自盡,沒有誅九族。但其罪惡于天,所以其后人都不承認是他之后,許多同族都因此而改姓,突然出來一個張子能的孫子,容我再想想。”
韓絳這時問了一句:“張自能是誰?”
史達祖愣了一下,他都報上名字了,韓絳竟然不知道,韓絳應該很精通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個人。
倒是韓嗣了解,他知道韓絳知名而不知字。
韓嗣說道:“張子能就是高宗時的相公,張邦昌。”
“是他。”
韓絳也是很吃驚,這事倒復雜了。
史達祖這時說道:“少君,此事或可請更高明的人相助。”
韓絳心說史達祖你已經是韓家在韓淵之后的第一幕僚,還有比你更強的?
史達祖淡然一笑:“少君忘記了,你請兩位先生出山。”
“恩。”韓絳點了點頭。
史達祖又說了一句:“一人計短,三人計長,此事斷然不是表面這么簡單,若我是張胥的替身,肯定不會表露自己的身世,敢表露不是自信,肯定是一種陰謀。或者,另有其他的想法。”
“是。”韓絳認可這話。
說完后韓絳站了起來:“這事別外傳,明天讓他們繼續辦公務,我去見見兩位先生。”
“是。”
當晚,沈羽然等人都沒有回驛館這邊,沈羽然已經在禁軍的幫助下抓了超過八十人,就連秀州大倉看門的小兵都抓了七個,他要深挖這次秀州大倉官糧虧空的內幕。
秀州大倉的衙門內,崔壹葉很無奈的站在門外。
門內,沈羽然正在夜審證據十足的幾名犯人。
雖然是言官,精通宋律并且痛恨一切邪惡的他,這次頂著嘉王這個巡察使隨行官的身份,他要為天下主持公道,伸張正義。
程松已經把行錢那些人的案子移交到了秀州衙門。
“程兄。”崔壹葉主動打了一個招呼。
程松說道:“有件事和你說。”
“好。”崔壹葉跟著程松到了一旁后,程松說道:“這案子還有后續,韓勾事把案子壓了,秀州大倉外的事情沒告訴沈正言。”
程松一提崔壹葉就猜到了:“是官糧的流向吧。”
“是,以月三分息,四個月共一成息借給了秀州周邊近萬戶貧苦之人。”程松說完指了指那邊正拍案大罵的沈羽然。
崔壹葉心中明白:“我懂,這案子若不壓住,難道派官軍去收繳這萬戶的糧食,先不說馬上就是青黃不接的日子,只說這事讓秀州的百姓怎么想。若有心人在傳播些不當的言論,怕是將這秀州大倉改成牢獄,人也關不下。”
程松點了點頭:“正是這樣,不過差的糧查抄惡商家產與罰沒與此事有關商賈的家產來補足。魏家的家產被罰了三分之二,他們還要立即動身南下前往廣州府購買糧食來補足官倉中的差額。”
崔壹葉明白程松的意思了。
這事有點難,但卻不能不辦。
思考了一會,崔壹葉回答:“沈正言那里我來,我一定說服他。有時候法不外乎人情,這事就算攤開了,朝堂上也能站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