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東路以轉運使余端禮為首的文官們在碼頭上迎接嘉王趙擴。
趙擴換上華服,由仆人扶著下了船。
趙擴一直低著頭,見到余端禮之后只是依禮節,卻是一言不發,作為出行總管的史達祖趕緊上前:“余轉運,殿下有些暈船。”
余端禮心說,你當眼瞎,那呆如死雞的眼神是傻、是木、是呆,絕對不是暈船。
可面子還得留著,余端禮立即吩咐:
“來人,立即在前面開路,請殿下前往驛館休息。”
趙擴依舊沒一點反應,呆呆的被人領著上了馬車。
其余的人下船之后,余端禮倒是很客氣的主動迎了上去,作為上官,迎嘉王是禮,迎下級官員這就是禮賢下士。
“沈正言、崔博士、程判事。本官在這里要感謝三位,查出這等大案。想我淮南東路處在北防前線,有人竟然在背后要斷了淮東的糧路,本官設宴,三位不可推辭。”
沈羽然一聽,竟然沒提韓絳與韓俟。
要知道這案子真正是被韓家叔侄查出來的,自已就是負責最后的收尾工作。
話說剛剛下船的韓絳也看到了,聽到了。
這位余端禮顯然不打算把自已放在眼里了。
就在沈羽然上前準備解釋兩句的時候,崔壹葉看到了韓絳給程松打手勢,立即擋了一下沈羽然,上前對余端禮施禮說道:“下官等只是辦了些份內的事情,不敢勞余轉運宴請,下官愿備薄酒,在政務上請教余轉運指點。”
“好,好。”余端禮一轉身:“備宴。”
吩咐之后,余端禮徑直就離開了。
韓俟這會剛下船,看著迎接的人已經準備走了,只是干笑兩聲。
韓絳靠近一些問:“這位……和咱家有過節?”
韓俟搖了搖頭:“沒過節。”
韓絳不理解了:“沒過節,這頭一次見就落咱們的臉?”
韓俟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或許因為他是一個好人,好官,也是智者。所以見到咱們就是這副表情吧。”
這是什么鬼道理。
韓絳又問了:“他后臺是誰?”
這次韓俟倒是回答的快:“以前是太上皇,現在沒有。一個可憐人,怎么說呢。獨木難支。”
韓絳補了一句:“人生多惆悵。”
一個好人,一個有才干的好人,好官。沒背景、沒后臺,就算有想法怕是也難作什么大事。
韓絳往韓俟這邊移了一步:“話說,你知道他挺誰?”
韓俟已經習慣了韓絳說話的古怪方式,知道韓絳問的意思,立即回答:“他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所以只會支持擴哥兒,那怕擴哥兒是塊木頭,就要能擺在那里他也認。因為擴哥兒是大娘娘所生。”
韓絳就不理解了:“你是未來大娘娘的親哥,他還給你臉色。”
“恩,因為咱們姓韓。”
“好吧。”韓絳也沒辦法說什么了,這理由真的很無敵。
韓俟問:“那宴會,咱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