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子時剛過。
在揚州城往揚州碼頭的官道上,一百士兵、二百多家丁打扮的人包圍了長長的馬車隊。
一個武官砸開一口箱子,看了一眼后大喊:“箱內裝的是銀子。用麻布包的銀錠,大銀錠。”
又有士兵去檢查,結果是一樣的。
用麻布包的銀子,每一錠都用麻布包起來,在箱子里擺的很整齊。然后上下又墊了麻布,每一箱大約裝一百只左右。
其余的箱子裝的是揚州的土物產。
珍貴的有上等漆器,普通的有果干,藥材之類。
接近五百只箱子,差不多八十架馬車。
施康年根本就沒給王刻裘發號施令的機會,大聲吩咐:“押回去,這里有范提刑的手令,全部押回去。”
江都縣令張釜就問了:“施師爺,押回何處,揚州衙門口全是人。”
“選押回王家大宅,明天再送往府衙。”
“押回去。”
士兵、家丁人叫喊著。
虞仁美很緊張的關注著四周,生怕有人沖撞了趙擴。
趙擴卻是笑呵呵的看著這一切,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這么容易就上當了,對方好傻,這傻到把自已的命送掉。
張釜、呂佑都是聰明人。
他們雖然不知道趙擴就在這隊伍中,但卻知道押送這筆銀子的肯定是韓府重要的人物,無論是誰都不能傷到,再加上對方非常配合,你們說不動咱就不動,你們說開箱咱就開箱,也沒必要找麻煩。
一切都在計算之中。
四更天,當這些馬車進了王家大宅,箱子給搬下來擺在院中,分幾堆擺好的同時,韓絳就到了余端禮府門前,抬腳就直接踢。
“姓余的,你給我出來,你再不出來我一把火燒了你家。”
韓絳罵著,踢著。
但只有韓絳一個人動手,其余的人只是看著。
除了韓絳,誰這會動手將來都會落口舌。
余端禮聽到匯報,披了一件衣服就沖到了正門前,從小門出來見到正在踢自家大門的韓絳,正準備罵,卻被韓絳一指:“姓余的,你若是想造反,就把小爺我也一起弄死算了。”
造反?
這個詞好嚇人。
史達祖趕緊過來拉開韓絳,上前一禮:“余巡使,小人想問一下,這淮南東路還是天子治下之地嗎?”
“什么意思?”余端禮給嚇到了。
韓絳上前指著余端禮就準備罵,韓嗣好不容易拉住韓絳,這才讓史達祖有繼續說話的機會,史達祖說道:“余巡使,嘉王殿下昨夜被揚州府廂兵,還有不知道是誰家的家丁聯手給綁了。連同嘉王殿下要獻給大娘娘的禮物也一并扣下,當然,還有一些是我壕橫號的私財。”
嗡的一下。
余端禮感覺眼前一片白。
這是典型的高血壓,犯病了。
余府的仆役、家丁,趕緊過來救治,喂藥的,按人中的,還有亂跑的。
韓絳不管這些,繼續罵。
“姓余的,我要彈劾你,彈劾你全家,彈劾你祖宗十八代。你們淮南東路要想反,就拿刀往我腦袋上砍,皺一下眉頭我跟你姓。”
“姓余的……”
韓絳罵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