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游肯定了韓絳的猜測。
而后陸游又說道:“帶他去宛城,再去臨洮轉一圈,他要么把命給你,要么要了你的命。”
“我賭不起。”韓絳說出了自已的遺憾。
陸游再勸:“有幼安在,你賭的起。”
韓絳在猶豫,陸游三勸:“錯過了,就沒了。趁現在朝堂之上混亂不堪,他只要犯下小錯沖撞了某人就一定會被貶官。他爹也半個岳飛舊部,到了棗陽之后,他們容得下他。還有,你不想對西夏辦點什么?”
嘿嘿,嘿嘿。
韓絳笑的有點壞。
陸游第四次勸:“見見。”
“好。”這一次韓絳答應了下來。
幾天后,襄陽。
錢皓桁急急從宛城趕回了襄陽,他不是兵家,他懂民生,而且民生管理的高手。
眼下宛城的情況很危機,他要和翟笱、孟林好好商量一下。
翟笱的書房是現在是禁地,任何人不得靠近。
錢皓桁屬于極少被例外的人之一。
錢皓桁進到了翟笱書房,只見翟笱與孟林跪在地上,面前擺著一大堆紙片。
什么文書需要跪著讀。
“別,別靠近。”翟笱趕緊制止,而后說道:“剛才失手打翻了秘件盒,信件散落一地,現在也分不清順序,這上面的字實在難認。”
狂草。
這么豪放的狂草,錢皓桁只掃了一眼就知道:“這是放翁親筆。”
“好字,好字。”孟林尷尬的稱贊了一句,可惜他比韓絳還差,這書信中認識的字不超過十個。
翟笱與孟林不行,不代替錢皓桁不行。
錢皓桁翻看著地上的信件,很快就將這些信按順序整理到一起。
“信中寫什么?”孟林親自為錢皓桁倒了一杯茶,在他看來能認得這天書的人太高,高到可以站在云上。
錢皓桁回答:“讓我細讀。”
“念給我們聽?”
“好。”
錢皓桁喝了一口水開始念。
韓絳的大宋版論持久戰。
上萬字的一篇文章,聽的孟林如癡如醉,連連高呼:“萬萬沒想到,沒想到,放翁竟然是一位兵法大家,非宗師不能有此論。”
錢皓桁正準備解釋,翟笱卻說道:“這是韓家絳哥兒的論,放翁的論不是這種風格。我讀過絳哥兒的論,就是這種通俗易懂。”
“還有十六字真言。”
錢皓桁這次沒念,而是用楷書寫了下來。
楷書才是人寫的字,這是孟林的心聲,那鬼畫符的狂草是神仙用的,不是人用的。
翟笱雖然是聽的,但他也記下不少,此時說道:“這策論中講,金國已經過了最初立國時的廉明時政,金軍也失去了立國初的銳氣。此時金宋兩國的財政、經濟已經開始出現各種麻煩,金國的士兵因為貧富的不公,財富的兩極化已經出現了厭戰的情緒。”
“而宋國,貴族的紙醉金迷,下民的苦苦求存,也到了必須要作出改變的時刻。我們要開始著手建立大量的根據地,保護普通的下層百姓有一個生存的空間,軍事力量不足以正面對抗金軍之下,游擊戰便是當下最有效的方式,也是全面收復失地的第一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