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動了之后,韓絳說道:“在他們眼中,士兵的生死、出征的錢糧都不重要了,可惡。”
韓侂胄沒接話。
因為這種事情他看的太多了,而且大部分文官內心也就是這么想的。
再說難聽一點。
在收養韓絳之前,他也是這么想的,韓家祖上更是這么想的。
武官與士兵就是一個數字。
韓家祖上也有許多事,只說一個人。
焦用。
殺,是依宗律殺的,在法律層面上可能沒錯。
可這事卻也可以不殺。
只是當時韓琦代表著大宋文官集團的利益,所以必須殺,也是殺給狄青看的。
與其糾結對錯,不如說當時的環境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正如韓琦那一句名言,用白話來講就是:考中功名或者當上狀元的人都是有涵養和有素質的,像你們這些臉上有字的人才會做出這種事!一定要殺!
這么多年過去了。
岳飛都能被莫須有殺掉,更何況其他人。
低層武官與士兵,在文官集團眼中只是一堆數字。
韓絳轉過頭:“爹爹……”
韓絳的話沒說完,馬車突然停了。
竟然有人攔車。
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人攔車。
雖然是衣衫襤褸,可破爛的衣服卻是絲綢的。
這是瘋了嗎?
敢在臨安府街上攔韓家的馬車。
這時,韓武到了馬車前:“少君,來人說了段話讓我轉述給少君聽。”
“講。”
“他說,伯爺今日風光了,可曾記得當年一起住過臨安府的訓戒院,一直在樓院喝酒幾天幾夜,更別說一起在書院讀書的日子了。”
朋友?
不存在的,韓絳在臨安府沒有朋友。
韓侂胄卻說道:“把那人帶回府,問清是誰,依次等賓客禮。”
“是。”
韓絳一臉的不解。
韓侂胄說道:“你和李幸不是同一人,這事朝堂上的重臣間不是秘密,可市井之中卻依然許多人認為你就是李幸。你在臨安沒有友人,李幸卻有。若是尋常上門,你打出去便可,落魄了你卻要有些照顧,這便是你的禮,你的義。”
“我懂了。”
韓侂胄又說道:“當然,此時也要小心,不要中了什么圈套。”
馬車回到韓府,有婢女進來替父子二人換下官服,換上常服。
韓安入內。
“主君,少君。那人來歷查明了,而且老奴也認識。”
“安伯,這是何人?”
韓安回答道:“他是城東許家少主君許杰,因為他是嫡長房長子,所以繼承家業。但短短兩年時間就敗光了家業,昨晚上是被一酒樓因為欠酒錢給打了,然后扔到街上,又借著酒勁與乞丐、流民爭斗,又被打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