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蒲珠還這個成語,就是在說這里的珍珠蚌消失。
韓俟從身后拿出一只小袋子放在桌上,打開之后全是米粒大小的珍珠:“我打聽過,以前有個叫劉鋹的不知道什么貨色,在這里采珠逼死人,也逼死海,后來咱大宋也不怎么省心,嘴上說的好,卻也是各種吊籃掛船上,岸邊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珠民出海。”
陸游翻看一下那些珍珠問:“現在產量如何?”
“四十條船,三個月,十一兩。”
韓俟指了指桌上的袋子,四十條船用了三個月時間采了這么一點珍珠,最大的都不超過黃豆,基本上都是米粒大小的,最少的芝麻大。
韓俟在胸口一拍:“叔父,我告訴那些珠民,這事我頂了,讓朝廷的珠官來找我。咱韓家這些年,專門收拾這種不服的官,我正因為很窮,所以見不到比我更窮更可憐的,我要給自已掙點錢,順便讓珠民有口飯吃。”
韓家。就是韓家。
這就是臨安城的極惡的韓家俟小賊。
朝堂之上有多少人因為韓家家破人亡,可民間卻還當真沒有。
韓絳從身邊的袋子取出一張紙,快速的寫完用印,然后遞給韓俟:“一百萬錢,這是我給的。你想要殖珠的技術……”韓絳沒說下去,只是用眼角掃了一下陸游。
韓俟多聰明,先把韓絳的一百萬錢塞在懷中,然后卟通一下就跪在陸游面前:“我叔父的老師,我的叔師公呀,您老人家可曾親眼看到那饑餓的孩童,還有那年輕的婦人因為下水采珠而吐血,卻都沒奶水喂孩子,您老人家可曾……”
陸游被感動了。
不是因為韓俟說的珠民有多慘,而是韓俟能知道這些在陸游眼中就是一個可教之才。
韓俟不差錢。
韓俟整天叫苦,叫窮,那只是想吃的更好,穿的更好。
但他有貴族的驕傲,咱不碰下民一文錢。
他更有身為頂尖貴族的榮譽,既然治一地,咱就要讓你們這些跟著本哥兒混的人,能吃飽。
陸游對韓府的看法也在發生著改變。
真實的歷史上,韓侂胄初上位,陸游寫詩把老韓往死里罵,可當韓侂胄發起了北伐之后,陸游卻又不斷的寫詩詞稱贊。
韓俟討到了他想要的。
他要發財,也想讓欽州變富。
再說臨安。
郭杲死了,郭氏一門基本上被砍的也差不多了。
韓侂胄可沒有那種誰要死之前他親自去探望一下這種惡趣味,不過,在郭杲被斬首,腦袋送往金國的當天下午,韓侂胄獨自一人從在韓氏的祠堂之中。
韓侂胄在反思,自已殺郭杲這件事情的對錯、利弊,還有時機是否合適。
準確的說,郭杲死的冤,太冤。
內藏庫的事件與郭杲無關,郭杲唯一作錯的事情就是想去興州掌兵權。之前,郭杲雖然貪婪,可貪的卻是朝廷的錢。
那么殺郭杲這件事,會不會在將來成為一個污點?
在韓侂胄苦思的時候,留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