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香味飄蕩,很純粹的豬油香味。
徐大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
牛二立馬鉆進廚房里,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個大海碗,里面是滿滿一碗油渣。
這油渣剛剛出鍋,色澤金黃,還帶著亮閃閃的油星子。
牛二遞給他們說道:“大人們如果不嫌棄就吃兩口,不過這會有點膩,等它愣了撒點鹽巴味道才好!”
徐大心都化了:“這樣就行,大爺不挑。”
王七麟捻了一塊油渣進嘴里。
噴香!
不過正事是買刀,他正色道:“牛二哥,本官是聽天監小印王七麟,這次來找您的目的您已經清楚了,不知道您能否將您的祖傳寶刀割愛?”
牛二苦著臉道:“哪有什么寶刀……”
“那當然不是一把寶刀,那是一把破刀、妖刀!”一個婦女走出來大聲說道,“什么時候了你還藏著掖著?我跟你說,家里這么多事就是因為那把刀!今天聽天監的大人來了,我無論如何都要說道說道!”
王七麟心里暗喜,急忙沖婦女拱手:“這位是二嫂?見過二嫂。”
婦女對自己丈夫潑辣,但見了官也慌張:“不敢當,大人言重了,我一個只會拔豬毛、炸豬油的婦道人家哪當得大人稱呼為二嫂?”
牛二瞪眼如牛眼,沖她吼道:“你也知道你是個啥都不懂的婦道人家?給我滾回……”
“要滾你滾!”婦女比他脾氣還大,“我要是真滾了,你自己陪著那把破刀過日子嗎?等你病了老了,讓那把破刀來給你煮藥給你收拾?”
這話把牛二給噎住了。
婦女對王七麟道:“這件事我做主了,王大人,我剛才聽見你們在外面的話了。你們里面有高人,知道那把妖刀的古怪,如果你們真心想要,那只要幫我個忙,我能做主把刀送你們!”
“請說!”
“我要你毀了我們鄉里的一個賭坊,把聚賭的人都給抓了,救出我家幺兒!”
事情很簡單,牛二一共有二子一女,其中大女兒出嫁、大兒子夭折,如今就剩下一個寶貝似的幺兒。
可這幺兒不學好,竟然好賭!
牛二家里祖上三代操持屠戶生意,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家底在鄉里算是豐厚的了。
但自從牛家幺兒接觸牌九、骰子,他們家的錢便跟流水一樣流進了賭坊。
到了今天不但家里沒了存款,反而欠了賭坊好些債務。賭坊的潑皮為了討債使盡了下流手段,牛二不得不關停攤子甚至大白天給鎖了家里大門,以此來避禍。
等婦女說完,王七麟背著手去院子里轉了轉,然后回來說道:“給我們準備兩件尋常衣裳。”
來時謝蛤蟆就把利害給他說過了,牛二家這把刀對于普通人沒什么用處甚至有害處,可是對要跟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來說卻是神兵利刃。
所以如果僅僅是毀掉一個賭坊就能得到這么一把刀,這真是無本萬利的好生意。
徐大問道:“咱們怎么操作?換了衣服去了直接砸?”
謝蛤蟆笑道:“不得如此,這樣會惹上麻煩,你們聽我安排,這賭坊我恰好了解內情……”
“你了解內情?”王七麟猛的看向他:“你怎么這么了解牌坊鄉?”
謝蛤蟆哈哈大笑:“老道在這里混過,自然了解。”
新漢朝禁賭,鄉里治安管理松弛,牌坊鄉的賭檔赫然就在一座茶館里頭。
茶館門口聚集著幾個潑皮,看見三個陌生面孔,他們便堵住了門口。
徐大冷臉道:“好狗不擋道,給大爺滾一邊!”
領頭的潑皮吊著眼睛道:“諸位來我們茶館是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