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南知愚的老家在城南區,他早上七點半背著電腦包就出發了,跟以前一樣仍然是步行,健康出行好身體。
迎著初升的太陽,走了大約一個小時,已經到杭市城南區,一路走來高樓大廈逐漸的減少。
城南區這塊是GC區,大多都是仿古建筑,有一種走進歷史的感覺。
古色古香的街道充滿了歷史的沉淀,而街道兩邊古色古香的建筑訴說著歷史的滄桑。
他老師的家就在街邊上一個長長的巷子里,推開半掩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石雕的影壁,是由一整塊巨石雕刻而成。
穿過影壁,是一個照進現實的歷史世界,正方和廂房都完全是木制的,仿佛經過了數百年的歲月,依然屹立在此。
院子里地面上鋪就的石磚,也因為長時間的有人行走,被歲月磨去了棱角。
屋前的小院很大,院子東邊是一塊小菜畦,郁郁蔥蔥的長滿了各種青菜。還有一個小池塘,養了幾尾游魚,水面上還漂浮著幾葉荷花。
短短橫墻,矮矮疏窗,花渣兒小小池塘。也有些風,有些月,有些涼。
院子西面有一棵粗大的香樟樹,光斑淋漓的樹蔭下,兩個發須皆白的老者在手談。
他對于這棵粗大的香樟樹,一直充滿了疑惑,但也一直沒敢問。
因為院子里的香樟樹有著很特別的寓意。
在古代,家里生了女孩,父親就會在院子里種一棵香樟樹苗,香樟樹會伴隨著女孩慢慢的長大,等香樟樹長大了,就表示家里有待字閨中的少女,可以上門提親了。
等到女兒出閣的時候,父親就會把香樟樹給鋸掉,做成裝嫁妝的箱子,裝進絲織品,寓意著,長相廝守。
院子里有兩副木制的桌椅,東西廂房前面各一副,兩個老者就坐在西廂房前面的桌椅上。
北面執黑子的老者,就是他的老師了。
此時正該他落子了,局面對他很不利,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一枚黑子,卻遲遲沒有落下。
南邊的老者不認識,沒見過。
兩個人都是全神貫注的,對他的到來視而不見。他也就在旁邊站著看,當個安靜的美男子。
觀棋不語真君子。
他在旁邊站著看了好一會,兩個人還是一動不動。
“呦,青蟄來拉,在那傻站著干什么,快坐下,你可是好長時間沒來了。中午就這吃飯。”
這是師母的聲音。
他扭頭尋著聲音看過去,老太太正從屋里走出來,他趕緊過去攙扶,老太太看見他很高興,笑的滿臉褶子。
老太太一頭銀發,打理的一絲不亂,紫色對開襟的古式旗袍,氣質非常好,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輸了,我認輸,再來一局。嗯,青蟄什么時候來的。”剛把老太太攙扶到東廂房前的椅子上坐下來,那邊手談的老師就喊了一聲,聲音很洪亮。
“回老師,弟子剛來,不大一會兒,”把老太太扶著坐下,老太太拉著他坐到旁邊,聽到老師的問話趕緊回。
坐在南邊的老者,聽見他的回話,滿是意外的看向他,不過他現在面朝東,沒看見。
那邊的兩個老爺子,開始各撿各子,準備下一局。
老太太握著他的手,“你這孩子,老長時間沒來了吧?”聲音很輕,也很暖。
“暑假去山區支教了,去之前我不是來跟您和老師辭行了么,前幾年不也是這樣么。”他左手被老太太握著,右手把電腦包拉下來放到桌子上。
南邊坐著的老爺子,聽見他這話,又看了他一眼。
這年頭,愿意去山區支教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來,別老坐著了,陪我整理一下這塊菜畦,摘點菜,中午就在這吃飯。”說著,老太太拉著他起身,走向院子東邊的小菜畦。
他也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孩子,更何況一到放假就出去打工,所以動手能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