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去衛青那里要辦的事情!
他好像是去看望衛青,順便找長平算賬的……
衛青探望過了,長平……好像忘記了。
劉徹無聲的笑了,笑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衛青說的那些話除過長子繼承制度之外,別的話全是廢話,不論是唱歌,還是奏對,目的只有一個,哀求他放過長平!
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一路上遭受的偷襲都是出自長平之手,劉徹還是準備質問一下長平的,很多時候,皇帝不需要證據。
他覺得像就成了。
長平太放肆了,越過了皇帝能夠忍耐的極限,雖然幾次刺殺都不可能傷到皇帝的皮毛,可是,轉而刺殺云瑯,董仲舒,預備在皇帝封禪之前,造成打亂,瓦解皇帝早就做好的廢黜封地的安排。
自己這幾天之所以跟長平爭鋒相對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長平,然后選擇衛青即將治病的前夕徹底干脆的質問長平一次。
現在,除過聽了一首不知所謂的歌之外,該干的一樣沒干成。
劉徹很想轉身再去長平的營帳,瞅著不遠處寂靜無聲的衛青的帳篷,微微嘆息一聲,就一腳踹向隋越。
隋越不知道他那里招惹皇帝了,導致皇帝想要揍他,雖然他有不下四種方法可以化解或者躲過這一腳,在皇帝的腳落到他身上的時候,他還是選擇了被皇帝踢飛。
劉徹躡手躡腳的來到云哲身后,瞅著這個正在寫字的孩子,忍不住再次嘆息一聲道:“算了……”
長平的哭泣聲如同一柄鋼鉆不停地往云瑯,曹襄,霍去病三人的腦子里鉆。
曹襄見母親裸著一個臂膀,解下身上的裘衣披在母親身上嘆口氣道:“平陽縣交出去了,母親應該安心了。”
長平攏一下裘衣,抬起淚眼瞅著兒子道:“不交出去,損失會更大,這一次,陛下是鐵了心要收回大漢國每一寸土法外之地的。”
云瑯朝長平笑了一下道:“回到長安,我就去太學教書,母親放心,昌邑王的事情我不再理會了。”
長平怔怔的看著云瑯道:“我沒有讓人用強弩轟擊你的車駕!”
云瑯點點頭道:“劉據干的,我不想追究了,他用強弩轟擊了董仲舒,以后,即便是我們什么都不做,劉據想要登基的希望也會越發的渺茫。
這支隊伍里沒有笨蛋,我能猜到,沒道理董仲舒這種老賊猜不到。
對自己的大臣下手,劉據登基失去了最后的合法性。
母親,你們這樣做,不是在幫助劉據,而是在活活的把他害死了。
您炮制出來的長子繼承制,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孩兒實在是弄不明白,你們為什么一定要給陛下封禪制造障礙呢?
沒道理啊!”
長平低下頭想了一下道:“這是許……”
不等長平把話說完,云瑯立刻就阻止長平繼續說下去,拍著腦袋道:“這么多年了,母親還相信巫蠱一道嗎?”
長平坐直了身子道:“許負算準了你亞父的死期!”
云瑯冷冷的道:“許負已經死了。”
“死前留下來的,裝在四個紅色的匣子里,每個盒子上都寫著開封條的日子,每個盒子里都有一條讖語,第一條讖語就是你亞父的死期。
而你亞父,在離開長安之前,就已經被確診為肺癆。”
聽長平這樣說,云瑯,曹襄,霍去病齊齊的嘆息一聲,這個死去的鬼女人準確的預測了隋越八斤重的腳之后,她的讖語就成了將要發生的事實。
“云氏放棄了永安縣!”
“霍氏放棄了鄧州!”
云瑯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離開了長平的帳篷,在門口站了片刻,霍去病出來了。
云瑯怪笑著對霍去病道:“巫蠱之禍終究會發生,你信不信?”
霍去病淡然一笑道:“陛下終究答應我去馬邑之地騎馬,你去不去?”
云瑯搖搖頭道:“我準備去太學教學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