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萬萬沒想到,周鴻居然跟張連……彭萬里為了一個優伶居然活活的掐死了自己老婆……
曹襄多哆哆嗦嗦得對云瑯道:“活該這些王八蛋落到現在的下場,真他娘的惡心啊……什么時候扒灰都算是輕的了?”
云瑯勉強笑道:“喜歡聽就多聽一會,這是這些人自知不能逃脫,在死亡的威脅下,做出得最后發泄,這時候的他們已經算不上是人了。”
霍去病怒道:“大丈夫死則死耳,說這些做什么,羞于這些人為伍!”
李敢正聽得津津有味,忽然聽到云瑯,霍去病都在鞭撻這些人,立刻收起了淫猥的表情,變得一臉剛毅。
人聲大過暴雨的聲音,這些被劉徹罩在網中的人,似乎變得更加奔放,趁著還有那么一點生命,話語變得更加肆無遮攔。
“冠軍侯,給兄弟弄把傘如何?”
一個機靈的家伙終于發現霍去病,李敢好像是自由人這件事,立即開口求助。
霍去病冷哼一聲不為所動,如果沒有聽見這家伙跟父親的小妾有染的話,霍去病說不定會幫忙,現在,只想讓這個污穢的家伙快點去死。
那人見霍去病不肯幫忙,也不在意,仰天哈哈大笑一聲道:“耶耶這輩子夠本了!”
司馬遷的出場方式與眾不同,別人都是被拖來的,只有他是被四個侍衛呈大字型從建章宮里舉出來的。
霍去病見云瑯在看他,就嘆口氣道:“陛下剛剛問誰敢書寫今日之事,司馬就站出來了,說他已經寫了。”
云瑯痛苦的呻吟一聲……
司馬遷被綁在柱子上的時候卻毫不在意,雖然雨水已經把他的胡須跟頭發澆的纏繞在一起,兀自向云瑯大聲道:“我死了,還會有人繼續書寫,且一字不差。”
云瑯耷拉著腦袋不想理睬這個瘋子,自己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總想救他一下,沒想到他依舊沒有逃脫。
公平的來說,云瑯認為這一次真的不怪劉徹,按照霍去病描述的場面,只要是個人就受不了司馬遷如此傷他的顏面,更不要說劉徹這種把顏面看的比天還要大的人。
雖然綁在柱子上,云瑯還是相信,自己跟曹襄應該不會有太大的事情,可是呢,司馬遷就很難說了……
或許是司馬遷剛烈的行為感動了上蒼,瓢潑大雨很快就變成了濛濛細雨,又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之后,竟然雨過天晴,一道七彩的彩虹掛在東邊,絢爛異常。
云瑯衣衫上的水滴答,滴答的掉在腳下的小小湖泊里,泛起一圈圈漣漪,打爛了倒映在水中的虹。
這一次,云瑯想要脫離綁繩也不可能了,因為,他又被侍衛們重新綁了一遍,算是真正的與這群人為伍了。
一群宦官開始用大掃帚清掃廣場上的積水,看來,皇帝就要來了。
大部分人都清醒過來了,還是有一些白發蒼蒼的腦袋垂在胸前,看樣子,已經沒了生氣。
這時候,就連最瘋狂的人,也說不出一個字。
皇帝出來的時候,云瑯很奇怪的看到了劉據……
準確的說,他看到的是一具行尸走肉,此時的劉據不僅僅沒有半點生氣,就連走路的時候也需要宦官攙扶。
皇帝并沒有看廣場上的那群待宰的羔羊,而是直接穿過廣場,登上了輦車,沿著建章宮與長樂宮之間的甬道疾馳而去。
皇帝走了,這群人就被侍衛從木頭柱子上解下來,裝進一個個漆黑的馬車里,不知道駛向何方。
馬車里有干爽的衣衫,云瑯換上之后才發現居然是一件囚衣,胸口上寫著碩大的一個‘罪’字。
等云瑯再次見到天光的時候,已經到了廷尉府大獄。
曹襄被泡在木桶里,不把寒氣全部拔出來,云瑯沒打算讓他離開木桶,哪怕他被熱水燙的支里哇啦的亂叫。
只有被寒雨澆過的人,才知曉一件干爽的衣衫對人是多么的重要。
監牢的房檐還在滴水,顯得格外靜謐,那些被大雨折騰過的勛貴們終于安靜下來了,有些抱著頭倒在干草上呼呼大睡,有的雙手抓著欄桿,青筋暴跳,恨不得撕開監牢,獲得重生。
曹襄泡澡泡的滿頭大汗,這才從木桶里出來,通體舒泰的裹著厚厚的毯子瞅著桌子上豐盛的飯食道:“陛下派人送的?”
云瑯搖搖頭。
曹襄撕下一只雞腿一邊吃一邊道:“我發現你真的很聰明,早早地就把門下弟子安排的哪里都是,監牢里都有,以后,曹氏應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