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給你燉屎,你也得給我吃了。”
“我還就不吃了看你能拿我怎么樣。”
說罷,他向前俯沖,扛起妻子的動作與剛才如出一轍,只是這次的目標不再是沙發,而是房間里,罵聲怒斥漸漸消失,直到許久后伴隨著孩子的哭聲一同響起,她衣衫不整的出去喂奶,邦尼則著躺在床上吃著已經涼透了的玉米餅,等孩子又睡著后,雙方也沒了火氣,大眼瞪小眼一陣,酒后的困意也涌了上來,他閉上眼,在這明媚的正午陽光下,趁機入眠。
新一天的到來,一如既往的被噩夢所驚醒,妻子還在一旁酣睡,他輕輕俯身,不敢親吻妻子的額頭,生怕自己的動作會將她驚醒,他只是像是野狼,輕輕嗅了嗅妻子的氣味,隨后躡手躡腳的走出家門,氣溫最低的時間,風有些大,微微冷,他裹了裹外套,從信箱中拿出手槍,塞進懷中,將車點燃。
等待時,點上一根煙,目光時不時的不自覺透過車窗望向樓上那還未亮起燈光的窗,這是他尋覓已久的溫柔港灣,使他能在愛自己的女人身邊入眠,可顯然,他這種人沒資格過這種生活,做了這行就要明白,很多事注定無法成為自己想要的那個樣子,他這個專門為幫派做臟活的人,想找到一處靈魂的歸宿,注定是癡人說夢,即便是他把母子隱藏的很好,好到這么長時間也沒有別人發現她們的存在,可這個過著血雨腥風刀口舔血日子的男人也無福享受這樣安逸的生活。
他,也是他所渴望的美好伊甸園的破壞者。
干掉別人一家幾口,轉身回到自家抱著孩子享受天倫之樂顯然不切實際。
所以會不自覺的怕,怕黑夜,怕有一天,死敵會找到這被隱藏著的心靈樂園,用槍火把這一切都打個粉碎。
想遠離,又不舍,想擁抱,卻在血液和酒精的刺激下越來越難以控制這顆逐漸暴躁的心。
將煙頭扔到窗外,搖上車窗,最后看一眼這使他無比留戀的家,晨光微啟,陽光初升,目光也隨之兇狠,如擇人而噬的野獸,今日要開血盆大口,一腳重油,朝遠方駛去。
而就在他走后的下一秒,溫暖的黃光亮起,妻子站在陽臺邊,目送他離開時,手掌輕輕擦拭了眼角。
與他生活了這么久,她若真什么都不清楚,才是真正的謊言。
晝伏夜出的生活作息,抽屜里的假胡子與膠水,袖口零星的血跡,偶爾會在信箱中翻出的手槍,所有的線索連接在一塊便是她心知肚明,卻絲毫不敢提及的沉默真相。
她是黑手黨成員的妻子,在發現這令人恐慌的事實后,愛人也放松了對于身份的保密工作,兩人就這么知根知底,卻又裝作毫不知情的維持這段婚姻,只是每次丈夫如今天一般凌晨出門時,她總會站在窗邊,祈禱他的平安歸來。
畢竟邦尼是孩子的丈夫,是家庭的支柱,也是她當年無怨無悔與之走入婚姻殿堂的愛人,即便他是黑手黨。
那也認了。
作為新派黑幫,卡莫拉并沒有繼承老派的傳統,以血脈為紐帶,維持家族的團結和秩序,反而進行著無序的擴張,拉攏各個國家的移民,如南美洲人與亞洲人,甚至在別國成立分部,為幫派的d品事業打開世界航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