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盯著桌上的香煙,拿起來給自己點上一顆,他在長壽基因沒有普及之前就戒煙了,只是在此刻想要放縱一下,張嘴稍微吸了吸氣,煙霧便隨著空氣進了肺部,一個沒忍住,就咳嗽出來。
“現在的煙草勁道真大,呼……站在你的角度,我是自私沒錯。”
剩下半句話他沒說,可就算是沒說,帕克也明白父親的意思,站在自己的角度,父母直到往生的前一天才通知他,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這確實很自私,但站在父親的角度上,卻更是一種無私。
帕克沒說話,只是不愿再望著父親的臉,沉默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冰塊融化后稀釋的威士忌,味道不再辛辣,反而帶些香氣。
只是在這口酒下肚之后,徹底引爆了體內的全部酒精,一瞬間開始上涌,意識開始不清醒,他很困,扶著桌角起身,踉蹌著走到沙發邊,躺下,掩耳盜鈴般將靠墊蓋在頭上,想要起到與世隔絕的作用,可惜效果甚微。
他想逃避,不想感受時間在父母臨終前依舊流走,但這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他仍可以聽到父母的交談,仍對自己的懦弱心懷愧疚,最終,他睡了,可惜好夢也不長。
……
一直到夜深,胃部開始翻涌,伴隨著火辣辣的痛感,翻個身而已,便清醒了過來,朦朧著睜開眼,身邊坐著一人,不過房間太黑,他看不清是誰。
“麗莎……?”
“是我,親愛的,需要喝點水嗎?”
“如果可以的話,來一點吧。”
水溫剛好,不至于太燙喝不進嘴,也不至于太涼刺激胃,溫暖撫慰著胃部的不適,讓帕克舒服的長吟了一聲。
“幾點了?”
“剛過零點,再睡一會吧。”
麗薩躺下,躺在沙發的另一邊,伸手摟住了帕克的肩膀,輕輕的拍打,像是在安撫一個失落的孩子,讓他困意再次高漲。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會一直陪著你。”
“謝謝你麗莎。”
“這是我應該做的哈尼。”
房間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兩人均勻的呼吸聲,不知是吐露心聲,還是進入夢鄉后的囈語,他模糊不清的講了一句。
“麗莎,我沒有爸媽了……”
沒有回應,只是房間里多了些輕微吸鼻水的聲響。
……
清早,五點,父母換著正裝,體面的迎接往生,帕克和麗莎正在廚房忙活,為父母準備最后一頓早餐,忽然門鈴敲響,他將濕漉漉的雙手在圍巾上擦拭兩下,走過去打開房門。
他的岳父岳母,鄰居尼爾森一家,帕克高中時代的同窗好友,都站在門口,等待開門時,一一給帕克一個溫暖的擁抱。
見到岳父岳母還有尼爾森一家帕克并不奇怪,只是他的這些同學到場,才讓帕克十分詫異,轉頭看了一眼麗莎,得到她的肯定后,無奈的搖了搖頭,招待起了這些原本因為帕克脫離團體而鬧崩,但步入社會后告別中二思想,憑借當年純真友誼又重新混到一塊的朋友們。
最后一頓早餐是中式的,不然也用不到帕克來幫忙,父母在答謝過這些到場的親朋后落座,見到中式早點明顯有些意外,面露驚喜,夸贊了一句小兩口,在大家的注視下,細嚼慢咽品嘗起兒子和兒媳的手藝,也時不時的回答他人的話題,使氣氛不至于太過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