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那一瞬間,呀地一聲響起,莊園的宅門大開,數人提著燈籠魚貫而出,領頭一人躬身道:“既然是親戚來了,怎么可以說走就走呢?請先到大堂喝杯茶吧?”
張十七雖見對方來者不善,可對方彬彬有禮,他也只能抱拳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太晚,我忘帶禮物了,等我明天帶了禮物再來拜訪也不遲。”
領頭之人微笑道:“千里送鵝毛,禮輕情誼重,我們不遠千里來京城,第一天就能遇到親戚,實在是個驚喜,就憑著這個驚喜,就是最好的禮物了,還請進去說話吧。”
張十七呵呵一笑:“我就連一根鵝毛也沒帶,對不起我的高侄兒,還是等明天吧?”
他正要轉身逃路,突然發現背后遠遠的地方不知什么時候已經站著數位白衣人,或舉刀或執劍,早已經把他的路堵得死死的。
他又瞄了一眼剛才棲身過的大樹,黑暗之中,完全看不清那兒是不是有人躲藏著,他頓時明白了蒙面人給他衣服時說的那句話,現在他真的好想罵人!
一眾白衣人氣勢洶洶,從四面八方慢慢向張十七一步一步慢慢逼近。
眼前的情形容不得他思考,他只好小心提防,一步一步走進院門。
走進大門,他才發現這個莊園原來是個煉油坊,整個院子里到處放著一臺又一臺的榨油設備,二十幾個光著膀子的精壯漢子,把一根一根的木楔子敲進一端榨油杠子之間的縫隙中,有菜油從慢慢從另一頭流了出來,空氣中全是菜油的清香味。
對于張十七和拿著刀劍的白衣人,這些精壯漢子卻視若無睹,他們只管做著自己手頭的活,連一眼都沒有看張十七。
穿過院子后,卻是一間堂屋,里面現在燈火通明,十數個身穿白衫的漢子一手燈籠,一手長刀,分成左右兩排站立著,而在這些漢子的中間,卻擺著一個巨大的太師椅子,上面坐著一個身穿同樣白衣的精瘦老頭。
老頭的手上拿著一個粗大的煙桿,他猛吸一陣,頓時有煙霧從煙斗冒出來,籠罩在老頭的臉前,讓他的臉看上去不太真切。
張十七卻注意到了老頭一對鷹鷲一般的眼睛,發出攝魂奪魄的光芒,他的太陽穴高高鼓起,張十七聽義父張云海說過,這是內家高手的標志。
雖然這里所有人中只有他一個人是坐著的,但是張十七并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出來主人的氣質來,這種感覺能力是張十七無數次跟著徐景永出入各種世家后積累出來的,是否正主,一眼便知。
他拱了拱手:“這位前輩,我按照你們的要求,已經進莊園了,也與你們見面了,現在是否可以讓我離開了?”
老頭冷冷地道:“要離開也不難,只要閣下認真交侍,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你又為什么在這里,我們立馬恭送閣下離開。”
張十七也冷冷地道:“你們剛才還說什么,千里送鴻毛,禮輕情誼重,怎么,我一進門,你們便不認這個親戚,開始要審犯人了?”